【先婚后爱】先生姓周（6）(4)

他起来了吗？
你僵住动作，忍不住竖起耳朵去听，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你的后背也越来越僵直。
周九良在距离你半米外的大理石台面停住，他从橱柜里找到茶叶捻了两撮放进杯里，开水灌进杯子里的声音填补了你和他之间诡异的静默。
他身上松松垮垮套着的，是你们之前逛街市你给他挑的米色外套，衬得他整个人朝气又柔和，而他今天却一直僵着一张脸，垂着眼睛只顾茶杯里翻飞起伏的茶叶。
你伸出舌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手掌无意识地在衣服上摩擦了几下，还没开口说话就被他抢先。
“昨晚上的事……我喝多了，不好意思啊，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他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你，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对着空气说话。
你握住汤勺的指尖泛白，忍下心头泛起的异样感，僵着脖子不回头去看他的神色，任由眼前被蒸腾的水雾模糊，“嗯。”
等他拖鞋的声音远离厨房，你才颇有些自嘲地摇头笑了笑，你昨晚上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个多小时都没能睡着，盯着洁白的天花板又开始反思自己的愚蠢行为，明明他只是酒精上头一时冲动，你却能自作多情地解读成对方喜欢自己，劳心劳神做了一天的心理准备却发现对方根本没那个意思。

傅棠啊傅棠，你真是蠢透了。
——
心头的烦躁一直延续到工作上，打印资料时还差点因为走神犯了错，你将桌面上的几张废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就好像要扔掉你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
临到下班时来了个电话，是房东太太让你去取之前遗漏的东西，按道理来说你把该搬走的都搬走了应该不会有落下的，可你今天又实在不想太早回家撞见周九良，索性就答应下了班就去取。
将车停在街道旁边的临时停车位上，却没曾想刚下车遇到了一个以为再不会见的人。
他留着和记忆里如出一辙的利落短发，肤色暗淡，温柔地笑起时嘴角印出浅浅的法令纹痕迹，整个人被包裹进一件墨色的及膝风衣，牛仔裤已经洗得有些泛白，裤脚耷拉着露出半截短靴。
绿灯亮起，这条人流攒动的斑马线忽然变得很长很长，像一座孤寂的独木桥，桥头是他，桥尾是你。
他站在几米外的红绿灯尽头，一手插在上衣口袋里，一手虚握着手机冲你挥着手。

他把你和微凉的风一同拥进怀里，手掌伏在你的后脑，声音欣喜之中又难掩疲惫。
他说，“小棠，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