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伊凡（中篇）(2)

查出几百个废品的缔造者并不费力，老板没多久就盯上了伊凡。“怪不得这小子很少要胶水，我还以为他搞出了什么新发明呢！”
谈话是必要而迅速的。在工厂的角落，两人亲切的交谈着：
“伊凡，你糊的那么快，一定是有什么窍门吧。”
“是的，厂长先生。”
“那么，是你的发明喽？天才伊凡？”
伊凡的眼睛冒出了光，胸口一起一伏：“没错，先生，我想没有人认为这不是一次发明，哦，我是说，一次天才般的革命！根据这种弗莱彻型的承力结构，仅用0.15g胶水就可以承受整个纸袋重量。请不要怀疑这个数字，这是经过无比精确的计算后得来的，刚刚好是一个纸袋的重量。想想看吧，我们一只纸袋就可以节省0.8g胶水，按照咱们厂的 生产量，一天就是十大桶胶水，一桶胶水是五十卢布，那么一年就是……先生，我已经激动的不敢接着说了！我相信，这将是一次纸袋界的革命！”
厂长几次想打断他的慷慨陈词，可看到伊凡那模样，又懒得去打断他，等他刚说完，厂长就耐着性子问道：
“这的确是了不起的发明，我是说，伊凡，我们的袋子是要装东西的。”
伊凡双手捧住脸，眼里的光芒更明亮了，胸口像活塞一样不断起伏：“您说的没错，先生。我……我忘记计算空气的质量了！我敢打赌，这至少一天要多用掉一大桶胶水的！”

厂长极力控制自己，免得在诸多工人面前失态，他尽力挤出一丝微笑，说：“哦，我的天才伊凡啊，我想你明白的，啊？天才？你可真是咱们厂，不，是咱们整个行业的转折点啊，你是不是会为此得到苏联英雄勋章的啊？啊？哈哈哈……”
我们可爱的伊凡小天才，他从小到大，从小镇到莫斯科，从来没有任何他说过这样的话——这些话随便哪个人都能明白其中暗示的风险，而伊凡，从来没有人暗示过他，因为他从小到大都是人们眼中货真价实的天才，人们不敢与他攀谈。伊凡缓缓闭上双眼，鼻孔里似乎嗅到了勋章和成功的气息，他像含苞的骨朵，在短短几分钟内迅速的成长，膨大，只等成功的阳光照来，就可以绽放！他向前伸了伸脖子，似乎站在对面的已不是厂长，而是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勃列旦涅夫同志，正准备为他挂上奖章。
奖章已经套上头了！
厂长看见伊凡的面孔，气的要昏了头了！
勋章已经擦过脸了！
厂长脸上的肌肉不住的抽动着，都快不是自己的脸了！
绶带已经碰到耳朵了！
厂长脸上的红润已经蔓延到耳朵了！
勋章已经快要挂到脖子上了！
厂长脖子上青筋暴起，动脉一撅一撅的，而那红润也贴在脖子上了！
勋章挂在脖子上了！勃列旦涅夫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