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虞姬（一）——菊仙x程蝶衣(2)

“瑞红小姐您这是挨哪儿学的戏呀？”
“诶呦，我哪儿学过戏呀！”
“没学过，就别洒狗血了。”
瑞红转向小楼：“哼，小楼，你这师弟够厉害的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不是你师弟。”
“你这话什么意思”，小楼顺着她的眼神溜过去对上了另一双深邃乌黑的眼睛。
“我什么意思，你瞧瞧他什么意思。”
“他能有什么意思。”
“他没意思，那你什么意思。今儿是你来找的我，而且抱我来这儿的也是你，凭什么让我看他脸色。”瑞红瞥了瞥那边不安的眼睛，反而扑到了小楼的怀里，“诶呦，小楼，定亲酒你先喝了一半，我可没逼你。怎么着，想反悔不成。”
小楼怀抱着瑞红，看了看周围的人：“那哪儿能啊！”
“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男人，抱我回去。”
“怎……怎么又回去了呢？”
“回去，娶我！”说着一搂脖子，往上一蹿。小楼顺手抱住她。
我听着外边似曾相识的热闹渐渐散去，只剩一个影子，坐在外堂。原来这个美人是个唱戏的，他叫……程蝶衣？我凑近门口想看清他的模样，或许能让我知道“我是谁”。

可太不小心，门吱嘎一响。
对面的目光射来，像是将尽的烛火，摇摇欲坠的灼热。好似早就看见似的，淡然地问到:“你是谁？”
“咳，我也不知道。”片刻，“你是程蝶衣？”
他的眼里只有自己。
“你是谁？你知不知道你是谁……”他颓败地走向镜子，原来他……没看到我，或者他看不见我。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终究说不出来话，往后一仰，仰在椅子上。
一对翎子飘飘摇摇，充满生机，被一双宽厚的手拿捏着——柔软、轻盈，活生生的。
幸好这个人和蝶衣离开了。
我拾起地上的绣鞋，穿上，再给自己的身上翻了个遍，找到了一方手帕——上头绣着“菊仙”。这恍若隔世的名字，实在不像是我的。方才对话中听的“花满楼”仿佛是个好去处。
多时，外面一阵骚乱——马声、枪声、脚步声……
砰地一声门响，又一声瓷器打碎的声音，接着就是听不见的呜咽和抽泣。
我看见的他——头发微散，除了嘴角一抹唇红，其他地方，脂粉勾描得安然无恙。借着酒劲他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