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一个玩游戏交朋友的故事(13)

这一带位于城市与郊区交接处，有点冷清，公路上的汽车没城里头的多，偶尔还能听见散步归来的人的欢声笑语。昏黄路灯下乱舞的虫子和飞蛾，程茨顺手拍死了太多叮在腿上吸血的蚊子。
最后一班公交车到站，从公交车上只走下来一个人，青年垂头丧气，萎靡不振，好像在他身后有别人在推搡他前进，他再走几步就要倒下去似的，倒下去后再也爬不起来。
“邵棠…哥哥？”
程茨试探性地唤他。
邵棠有点呆滞，微微抬头看向眼前的少年人，他的脸庞逆着光影，渐渐模糊。邵棠那双疲惫的眼底湿润开来，程茨赶紧跑上前抱住他，他也抱着程茨，抱得很紧。
“你要难受，就哭吧，哭出来比压抑着舒服太多了。喊出来也好，没关系的，我在，我都听着。”
程茨紧紧搂着他，凑到他耳边，一句一句地抚慰他。那个少年忽然之间长大了，懂事了，他变得温柔又强大，他轻轻拍着邵棠的后背，安抚道：“我知道，这些天你所经历的一切不好的事情我都看见了。从前我没法抱住你，现在我可以与你相拥。我知道你很累，辛苦你了，小朋友。我们，回家吧。”
邵棠颤抖着，呜咽与嘶哑的叫喊一同从喉头涌出，他埋在程茨的颈窝里，疲乏的声音断断续续：“我想睡觉……”

“嗯，好好睡一觉，晚安。放过你自己一回吧，真的会舒服很多。”
程茨俯下身，垂眸亲吻他的肩膀，细长的羽睫卷来一轮温和的光边。
“啊，现在几点啊？”邵棠猛然惊醒，大声质问道。
“别慌别慌，我帮你请假了，你继续睡吧。”
“哦，不困了。那个，”邵棠抓抓凌乱的头发，“昨天……昨天我是不是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是啊，还是我背你回来的呢。感谢我吧！”
“现在想想，真挺丢人的啊，谢谢你啊。”
“客气什么呢，本来昨天我就是来找你一起吃蛋糕的，结果没吃成，那就今天再吃吧。”
“嗯，好啊，正好饿了。”邵棠笑眼盈盈地看向他，看得少年有点脸红，慌忙挥着手说看什么啊。
看你好看。
期末考的这几天，程茨总算安静会儿，为了个及格天天在备考和拜锦鲤，考试一结束他继续嗨皮，但今年暑假他没打算回家，早在前几日他就和邵棠提出，他要搬去和邵棠住。邵棠问他，白日里他都不在家，你一个人会无聊吗？
程茨摇摇头，说他会一直陪他的，不会无聊。
邵棠当时只想，这样也好，有人在身边，总比一个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