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白（三）终章（中）(8)

天子的威严，是国家统治的基础，天家威严不在，国将动摇，帝王卧榻之侧，乞容他人酣睡。
…
夕阳西下，偌大的王府花园只剩枯木嶙峋，池塘里枯荷一两只，洒扫侍从几许，几只寒鸦，扑棱着翅膀，停在八角亭上。
接到宫中旨意的时候，韩信正与李白在亭中下棋，黑白两军杀得不可开交，案几上，新添的茶水与一缕炉香划破昏黄骤寒。
李白看着韩信，朝中局势两人都心知肚明，况且还有前些时日那不明的书信，稍有不慎，就会被拉进太子之争里去。
“太白可安心，信自能处理。”
韩信看了眼李白，示意他安心，便跟着宫中内监入了宫。
天色渐沉，行过笔直的宫道，穿过拱楼回廊，眼前一片开阔，步上撵道，来到皇帝所在的太极殿。
前殿一片辉煌，后殿却黯淡无光，内监传侍，韩信跟随着走了进去。
殿中青铜炉烟袅袅，御阶之前的御龙池池水幽深似暗夜，灯却只点了五盏，整个大殿空旷昏暗，让人心慌，皇帝就坐在案桌之后，气色不是很好。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安。”声音在空旷的殿中响起。

韩信在御龙池前止步，静静的看着前方御坐之上的帝王，行礼问安。
风吹起纱幔，灯影摇曳，遮盖了御座之上人的视线，韩信看着深不见底的水中自己的倒影，在水中扭曲变形，如同那五盏灯。
“韩信，你要反吗？”
中气不足的声音，暴露了帝王身体的实情，也打破了满殿沉静。
韩信讶异于帝王的直接，也失望于帝王的失信，压下愤怒，笑而问道。
“臣，若要反，陛下如何能安坐这御座？”
同时也没错过御座幕帘之后，一闪而过的暗卫，眼眸垂了垂，杀气一闪而逝。
年老的帝王后背不知觉已湿了内衫，看着下方的青年人，甚至和他的儿子一样大，能为却是整个天下都无法比拟的，也确实有藐视他人的资本，君威，却最不容触碰，已有了杀意。
“终战之前，你与朕求情，予敌将一条活路，朕允了。”
“是，臣始终记得陛下恩情。”
韩信看着眼前的倒影，声音无波无澜的说到。
“朕也始终记得允你的见天不杀，见地不杀，见铁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