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白（三）终章（中）(2)

现今，功名权利于他而言，反而没那么重要了。
今日，他擒了昔日的老师和上司，还真是让他感慨万千。
“未曾。”
韩信早已了然于心，却还是问了没什么意义的话。
守帐的士兵正要脱盔行礼，韩信抬手示意不用，将连英留在了帐外，一个人径自往里走去。
“老师，子蒙。”
韩信规规矩矩的行了礼，坐在下方，看着坐在矮桌前的老师，和一侧侍立的齐峥。
帐内灯火跳跃，一时无话，很是安静，和帐外大军即将回归的兴奋庆贺不同，有丝压抑。
“你之才能，非凡出品，若神授，功名世无双，举世大丈夫，而今，天下一合，你待如何？”
韩信敬了一杯茶，回到席子，重新坐好，脑海中，是七年前城墙上的遥遥相望，那一眼，他几乎可以确定，他的哥哥，心里是有他的，思及此，唇角勾起。
“自是太平盛世，河清海晏，信当作一闲云野鹤，与那良人，携手游历天下。”
齐宾没有错过韩信说话时眼里的憧憬，记忆与脑海中的画面像穿越时空，与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个少年人重合在一起，那时的韩信，还那么青涩，完全不似现在的韩信，上位者的气度，凌厉张扬，天生的掌权者。

“然，你可自称为王，如今这天下，都是你打的。”
将茶碗放在矮几上，齐宾霜白的鬓角下，凹陷昏花的眼眸，突然暴出深沉睿利的光芒，如狼似虎紧紧的盯着韩信。
“嘭～”
茶碗打翻的声音，齐峥捡起茶碗，紧张的盯着韩信，手握的青经暴起。
韩信却没有齐峥那么大的反应，只是直视着那垂暮双眼之中，迸发出的最后光芒，曾经，也有手下将领要拥他为王。
“山河无恙，信自当从容退去，年少时光，都系于疆场之上，如今，信只想过的潇洒肆意。”
韩信无波无澜，平静的说到。
齐宾眼里的眸光却是一顺黯淡下来，仍不死心看着的韩信：“太息一朝事，世上英雄本无主，你可知？”
看着眼前的老师，韩信不语，自己未能做到一个学生的本分，而他的老师，却在这个时候，还在教他。
他何尝不知，为将者，不能不知其中门路，庙堂之上，亦是如此。
“见龙在天，利见大人，圣主可知亢龙有悔？”
见韩信不答话，齐宾叹了一口气，眼里有欣慰，也有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