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了狼崽当狗养》(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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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有一天，那个把楚狰逼到寸步艰难的恶魔走了，什么也没带上，亦不知是什么时候走的。楚狰狠狠松了口气，但不敢完全放松，紧绷了好几天害怕楚钺突然回来，但楚钺确实没有再回来过。
楚钺是在凌晨走的，他熟知楚狰睡觉的规律，挑了个他睡的最沉的时间走，去了山间的别墅住，这是他父母最后留下的东西，也是家里唯一只属于他的东西。入了冬，刮了一晚的呼啸风，山里连空气都变得格外清冷，本就没什么人气儿的别墅仿若一瞬间跟着冬眠般，压下去了仅剩的那点儿，温暖气息。坐起身从床头柜拿药就着冷水吞了两粒，勉强撑起身体披件外套下床，本就虚弱的身子病重了走路都要时不时倚着靠着，坐在飘窗前看着触目所及的荒凉至极的一片地方，手掌不自觉拂过时不时疼一阵的胸腔，似是回光返照，呼吸不顺的感觉竟然好了不少。人命无常，朝存夕亡，就如同那一日性命的蜉蝣一般，不过沧海一粟。一年前的自己，是何等生龙活虎，直到昏倒了做了检查，才知道原来是生病了，仅剩下多半年的时间，叫楚钺甚至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和楚狰告别，只能劣质的，用了他的信任狠狠伤他一把，叫自己成个坏人，才能保证楚狰以后好好的，时间总会淡化一切 包括分手的伤疤。
一阵冷风吹过，隔着窗户仿佛都能感受到凉意，打了个哆嗦。确实是不行了吧，回头看着床单上那个依旧憨态可掬的二哈，垂头闷闷笑出了声。楚钺不禁去想，要是自己没有得病，是不是那一天会有个完美的生日，叔叔温柔的怀抱也依旧会为他打开，然后他们就这么闹着，抱着，一直到老。勾画半天，楚钺唇角漾着的，满是幸福。他重新扶着物件儿挪回床上躺下，打电话给葬仪屋，就搁在枕头边儿，早就协商好的，那边儿听不着音儿，就直接上来收尸。昏昏沉沉睡过去，只觉得，胸口一直不停的疼痛散做无物，身体越来越轻快，仿佛又是那个，在叔叔怀里撒娇撒泼的小崽子。许是幻听，耳边传来的断断续续传来混合着哭泣声的模糊声音，竟有几分像那个叫自己丢下的人，只可惜，再无半分力气抬起哪怕一丝眼皮去证实，连同哭声，也越来越小，断了对世界的感知，再也听不到。但不过多久，他的世界再次明亮起来，他看到的是楚狰抱着他的身体，如同抽干魂魄的娃娃一样，眼神空洞。

不由轻叹口气，用已经不是实体的手掌抚上他的脸颊轻叹。
“叔叔……你这样，叫我怎么走的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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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狰终究还是知道了楚钺在瞒着他什么，聪明如斯的楚狰只需要串联起来细想，就能发觉这一切都务必巧合，像是一双赶时间的手推着事情滚完全程。察觉不对劲的楚狰一丝一缕查，终于理清楚了前因后果，也明白了为什么楚钺当时会轻成那个样子。肺癌晚期的楚钺走的远远的，给予他保护，他却心安理得把错误都堆给楚钺，消沉几天之后恢复正规。得到真相的楚狰几乎窒息，颤抖着买了票来不及请假，也来不及顾及什么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儿，他得好好告诉他楚钺，就算是死，也只能安安稳稳没有痛苦的死在他怀里。楚狰用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速度到了山间的别墅，按门铃，没人应答，不停打电话，也没人接起。警铃大作的楚狰顾不得什么修养找来一切能施暴的东西砸开门锁入内，脚步不停，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看。终于在个还算暖和的房间里头找到了已经失去意识的楚钺。一向冷静的楚狰当即压不住呜咽，揽了床上瘦的不成样子的人入怀似责是疼不停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