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之后》 第一节 破茧之夜(2)

看见第五溪已经清醒了，那人嘟囔了一句往后招手。随之，静止的培养液缓缓流动，一点点从培养器底部漏出去。黑色的橡胶管也整齐的脱落，只留那个白色金属制作的‘头盔’仍牢牢紧箍在第五溪的头顶。
随着水位慢慢退去，第五溪也跌坐下来。长期的休眠状态让他一点力气都没有，失去了浮力支撑，引力迫使他不得不靠在培养器的玻璃上，才不至于直接躺倒在底部。就连睁开的双目都没办法继续维持，闭着眼睛无法动弹。
数不清这是第多少天了，像个提线木偶般被人拨来摆去。
感受着身旁传来的声响，他知道培养器被打开了。两个人迈着杂乱的脚步走到他身边，往他的身上套了一件衣服让他稍微能摆脱冷气。然后一人用手臂勾住他的腋下，一人抬起他的大腿，合力把他放到了冰冷生硬的铁架手推床上。他的身体非常轻盈，两个人来移动他甚至都有些多余，这是长期只注射营养液以为生的后果。这样做或许还有保证安全不让实验体有力气逃跑的缘故，因为这里的实验体都拥有常人不具备的异能力，必须谨慎对待。

刺痛从手臂传来，微凉的液体从刺痛处流入他的身体，他感觉身上恢复了一些力气。随即他的身体如同铁铸一般难以活动。虽然意识清醒但是无法调动恢复了一些的身体，真正的失去了左右自己的能力。
恢复力气是因为那个液体，无法动弹是因为头上的限制器发挥了功效。
往常也是一样的，具体次数他已经记不清楚了。被醒来，被注射，被限制，之后被推到一个白色的屋子里，身体恢复自如后他的对面就会出现一个将会被杀的人。
没错，就是被杀。
他没有杀掉那些人的记忆，在那个白色屋子内发生了什么就像是被人凭空抽走了一样，每次都会从他记忆中消失。之所以会知道他们应该是自己杀的，是因为每次他们死后，他都能清楚地看见自己手上沾满了鲜血，尸体在自己不远处躺着，鼻腔里也满是血肉腥气。记忆中有一次一个没死透的人还拖着自己流出去的器官抓住他的脚，用怜悯一样的眼神注视着他，嘴里一张一合地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