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卡】游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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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米尔将本子一页一页翻到6月31日，也就是昨天的位置。现在他大概对自己有了一些了解。
失忆症患者，没有什么亲朋好友，靠社会保障才住在医院治疗。喜欢背着医生跑出去——这一点从日记本上的内容就能看出来。那么，自己为什么要锲而不舍地往外跑呢？卡米尔穿好衣服，戴上帽子。口袋里竟有一些钱，大概是他每次为自己跑出去准备的。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抹茶味的小蛋糕，日记里说院长安迷修以前和自己是高中同学，所以经常关照自己，是他送的？卡米尔一边嚼着蛋糕一边思索。
填饱肚子之后，他悄悄把门打开一条缝，确定走廊上没有人之后才跑了出去。
明明没有任何记忆，却对逃跑的路线无比熟悉，好像这条路已经走了无数遍一样。卡米尔就这样凭着感觉走出医院，穿过人群，最后绕进一个偏僻的小巷子。
卡米尔的脚步声在巷子里显得十分清晰。“要找……”他听见自己的心发出的声音。循着声音指引的方向，他来到这个地方，却不知道要找的究竟是什么。
走到巷子尽头的时候，几个头发染成红绿灯的小混混互相架着跑了出来。基本每个都带着伤，最严重的那个看起来连走路都困难。街头斗殴吗？卡米尔的理智告诉自己这个时候应该赶快离开，避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但他的身体却完全不受大脑控制，继续向前方走去。终于他停下脚步，抬头正好与坐在墙头的人对上视线。

那个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多几岁的青年此刻正惬意地喝着啤酒，头巾下摆在他脑袋后面飘扬。
“怎么，又来一个找茬的？这么弱，根本不够看啊。”他背着光望着卡米尔，紫色的眼睛里满是戏弄与不屑。
紫罗兰的颜色……卡米尔莫名想到日记本里提到的那只紫眼睛的黑猫。
“你受伤了。”看到对方肩膀上的血迹，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对方不友好地打量着他∶“怎么，一看见对自己有利的因素，就急不可耐地宣扬出来，给自己‘能打过’的错觉？”
卡米尔摇了摇头：“我不是来找你打架的。”
对方挑了挑眉毛。
“我想问问，你……”开口的那一瞬间卡米尔就卡住了，我想问什么？
奇怪的感情在心里作祟，悲伤，欣喜，疑惑，愤怒，还有些其它他说不上来的东西，各种很难相融的情绪此刻杂糅在一起，最终化为漆黑的深渊要将卡米尔吞噬。
等到卡米尔从那深渊挣脱出来，墙上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卡米尔从朝霞漫天一直等到乌云密布，都没等到到那个人出现。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等，但不论他的大脑如何发出“离开”的指令，双腿还是固执的钉在原地，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