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鱼书院》第一章 夜幕下的奥斯维辛(2)

“老板，章鱼书院，古代五大书院之一，听说过吗？”
老板的身体稍微顿了半秒，随后极为自然地答道：“当然了，我国古代五大书院之一。不过书院旧址在南沧市内，你怎么来这里了？”
“啊，我是听说，这里也……”
话未说完，年轻人忽然停住了，因为他的耳机里传来了一个女声，“谷人，这个老板有问题，减少交流，吃完就走。”
沉默持续了二十几分钟。谷人吃完饭后迅速结账离开了，而老板则盯着他的背影，一只手伸向柜台上的座机，思考着是否应该给某些人打个电话预警一下。沉思良久，他收回了手，口中说：“最好别又是一个多管闲事的。”
半个小时之后，他已经坐在了一家旅馆的客房内。他将面前的电脑连上了视频会议。电脑屏幕上，六个画面中出现了六个不同的人。他们都很年轻，看上去都在二十几岁。他自己的影像下面显示着他的网名“谷人”。
清了清嗓子，他直入主题地说：“我考察了一下书院周围的情况。书院围墙非常高，没有工具的情况下不可能翻越，这是在意料之内的；意外的是我没想到这个章鱼书院竟然是被民房包围的，而且民房和书院之间只隔了一条窄道而已，平时周围的居民一定可以或多或少察觉书院内部发生的事，但竟然也没有什么人向媒体反映。”

“那么这印证了之前几位受害者的猜测。”一个网名为“凉月”的女子发出了声音。不知什么原因，她在室内还戴着帽子和口罩，半个人都隐没在黑暗之中。
“周围的镇民可能确实入股了章鱼书院……也许他们都是获利者。联系刚才那个餐馆老板的态度，这件事可能真是这里所有人都知道，但所有人都不说的秘密。”
“唉。”凉月轻轻叹了口气，说：“那调查就更加困难了，那里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是敌人。你正在敌人的心脏战斗。”
“那晚上你还去调查吗？现在不早了。”屏幕里有人问道。
“就是因为现在很晚我才要再去调查一次。”谷人一边讲，一边换上黑色的衣服和口罩，“各位，祝我还能毫无损伤地回来。”
夜已深了，小镇黑得像要和天空融为一体。谷人爬上一座稍高于书院围墙的房屋，在烟囱的阴影里蹲下来。不远处的章鱼书院里亮着星星点点的微弱灯火，像黑暗中垂死的萤火虫。只有一盏灯格外明亮，它照亮了操场中央那座五米多高的孔像。只是慈眉善目的孔子像在这种由下向上打的惨白色灯光的修饰下，看起来分外的面目狰狞，活像一尊狞笑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