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花】爱尽不言(2)
他看着两个依偎在一起的小小图像笑了笑,哪有什么世界安宁,从那晚之后,他的每一个夜晚都深陷兵荒马乱。
窗子上小马的眼睛没有点好,雾气积蓄而成的水珠终于不堪重负的滚落下来,在光滑的表面拉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像是流了眼泪,变得模糊而难过起来。
花少北撕开包装袋,抬手把窗子上的图像一把抹去。
火车到南京已是次日下午两点,绿色的包装盒被撕成小块丢进垃圾桶,花少北扔的时候还在想如果记忆也可以像丢垃圾一样随意丢掉就好了。
高铁车票是番茄订的,南京到上海。天阴沉沉的快要下雨,但南方的冬天永远比北方略显温柔。
花少北站在下午四点零六分的站台百无聊赖,东张西望时却突然看到一个他无比熟悉却也无比生疏的、无比想念却又不愿相见的,穿着熟悉黑色外套的身影。
某幻。
2.
是世界太小吗,究竟能有多少个巧合?
为了避开某幻而不惜在承重柱后多站一会的花少北手一直在抖,他的心跳频率快要和跳动的太阳穴神经共鸣,即使是隔过两年多的惊鸿一瞥还是让他紧张到四肢发软。
某幻在6号车厢末尾,花少北在7号车厢开头。仿佛经过精密计算的位置太绝太妙,能让花少北刚好看到某幻被玻璃窗反射出的侧脸。
小雨开始下了,花少北收起围巾把自己缩进座位,从前排椅背的缝隙寻找某幻。
棕发男孩正靠着车窗翻阅杂志,大概并不知道他曾经的好友兼恋人也坐在这辆车上,忍着心脏快要撞断肋骨的疼痛偷偷看他。
从痛心和悲伤里,还能够迁移出什么?
只怪记忆太冗杂,偏要在见到那人时开闸泄洪一样涌出来,可花少北对回忆已经受够了,如果把它整块吞下,肯定喉管都要全部撑破了。
3.
没有某幻存在的回忆都很模糊,比如总有会议要开应酬要去的父亲,痴迷打牌而彻夜不归的母亲,统统没给他留下过什么深刻的印象。
用钱买朋友的事情花少北不是没有做过,为了融入班里男生的小团体像个舔狗一样砸钱砸精力,可除了收到男生们打完球举着手中的饮料扬起声调的一句谢谢北子,便再也没了下文。他贴心的举动没有给自己换来任何一次走进他们的机会,于是升高中的时候花少北想,无所谓有没有朋友吧,蠢事不做了,他有钱就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