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渊·母子篇(3)

润玉目光冷漠的从头扫到底，合上清单扔在了案上。
“娘亲有什么不合用的就都给孩儿罢了。”
天后打开手边一只紫玉匣子，有夺目之光粲然入目。
“海龙部除却海中珍宝，还特意贡上了一百颗朱颜玉泪，皆是绝品。”天后拿着一颗宝珠把玩，笑道：“玉儿给娘拿个主意，是做珠冠好还是做成别的什么首饰？”
润玉拿起一颗朱颜泪，此珠就是鲛人泪，却与寻常的鲛人泪不同，是鲛人泪尽泣血而成的宝珠。
宝华璨然，瑰丽夺目的明珠中蕴涵了缕缕红霞，其光艳烈轻盈，宛如水火相融，美得动人心魄。
润玉欣赏片刻，将珠子放回了紫玉匣中道：“此珠美则美矣，做珠冠却未免意头不好，不若制成珠串，配以清吟玉穗，更衬娘亲的无双容光。”
天后嗔了他，“贫嘴。”
润玉清淡笑开。
天后细细的端详着儿子。
母子两个坐得这样近，清光照落在他雪白莹洁的脸上，都看不到丝毫的瑕疵，完美的几乎不似真实。
温润清透的眉宇，清孤冲淡，这样轻挑了墨色眉梢，清艳的桃花眼眸望过来的时候，如雪落炎海，舒华逸清。

光影幻灭，他舒展了冰清之姿，一如孤月傲梅，俯瞰天地而自如是。
潇散出尘之姿，自在如神之笔。
天后便含了笑意，从玉案的屉中拿出一只细长的玉匣，推给了润玉：“羽曦送你的。”
润玉沉默看着这只玉匣，纠结片刻，还是接过来打开。
这是一把紫竹为骨，鲛绡为面，长不盈尺的折扇，打开是为半圆素面扇，聚拢则似通透玉如意，轻盈的紫竹扇骨上雕琢了散落流云，制作极其精巧。
“羽曦对你的感情……”天后看着儿子，道：“你父帝也察觉到了。”
润玉无言片刻，冷嗤一声。
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沉默良久。
“罢了，不提他们。”天后疏朗一笑，招了招手。
润玉愣了下，转过头去看，一列仙侍端着水晶托盘，穿花蝴蝶一般将数十道珍馔菜肴一一摆放在墨海案上。
润玉看着愣怔了起来：“娘亲，这是……”
嫣红水晶一般的丸酥，水晶虾肉薄片摆成莲花，胭脂鹅脯一如其名，仿佛胭脂堆雪，还有薄如蝉翼的肉片煎的微卷，闪着油亮光泽，摆成了梅花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