际遇(4)

她本来爱极了他的笑，如果没有沈叔吊死在房梁上，她也可以回他一个微笑的。两个半大孩子，也许是可以在遗忘中长大，如果不是现实的推手，她们应该会在假装顺遂中度过了一生。
沈叔死后的一天沈际杀了人。
那是大雨天，沈际慌张的回来，神色不定，李遇看出来不对，但只是让他换了衣服，“李遇，我杀了人。” “嗯，雨天会把痕迹冲散。” “我。。。不想杀他，他说那个大烟鬼死有余辜我承认，可是他说你，他说你可惜了，如果出来卖一定能赚不少钱，滋味一定不错，他太恶心，他怎么可以这么说你，他该死！”少年似乎还沉浸在那个罪恶时刻。女孩沉默了片刻：“际哥，我们回H城吧。”
李遇觉得H城大一些，可能就会显得人们的罪恶小一些。
之后就是再次见到七爷，那个男人依旧，这次身边有个叽叽喳喳的少女，女孩一直被保护的很好，李遇很喜欢她，喜欢她天真烂漫，不谙世事，喜欢女孩脚上的那双干净的黑皮鞋，她曾经也有一双。女孩是这几年才有消息曝光，七爷居然有个十多岁大的女儿，没人知道她的母亲，但五官像极了红极一时的影视女明星，这都是后话了。
他们两个求七叔带路，想要在H城活。男人沉默了一会打发自己说个不停的女儿出去才慢慢说到：“帮我个忙，本是件小事，但我做，坏我名声，你们来做，还可以编排个替父报仇的精彩戏码。”

在之后的日子里，她被七叔安排处理帮派事物，沈际被七爷带在身边，她们见面的时间被突然减少，却在这时谈起了恋爱，也如平常男女般，大概他们也不像是平常男女了。沈际成了谨慎理智的男人，她成了周到平淡的女人。
“夫人，老爷说今晚回来晚，夫人不比等他。”
“嗯。”仆人在门外的话打断了李遇的回忆。她其实很少等他，只不过是睡眠质量太差了，总被梦叫醒，倒是他每次晚归都会通知她，这不是他的柔情蜜意，这是李遇要求他每次不知生死时的通知方式。李遇下床把抽屉里的枪拿了出来，等待着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