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落》（十五）(2)

“云少主此番何意？”相百山从进来就黑着一张脸，质问着对面的人。云忘白从楼上下来就看到他的身后押着木卅，看来其他三路被截了。
“相伯父，我们当初不是说好了麼？”
“放肆！”相百山气急拍了桌子，“你这是欺君，何况我儿又不是交易的货物。”
云忘白叫了人给相百山添茶，这三年他极尽所能学会了如何同陆上的人相处，模仿作息习俗，就是为了在面对如此状况时也能举止优雅。
“云某当时以南海八千里良玉，上等鲛绡贡献给千枫，以求千枫予以我们鲛族的通行来往。”云忘白手指轻碰桌角，无不诚心的看向相百山，“且，我和相府作了诺言。带阿川走便是我的条件，但他并不是交易物。”
“你…”相百山怎么会错过南海鲛宫的好意，传说鲛宫海底藏着遍地黄金珠宝。鲛宫的神秘，是他们一直想要探求的，云忘白当时就是以此得了他的承诺。却没成想他要的，竟是带川儿走。
“皇上那里，相父不必担心。”
“我怎么知你是何居心？”
“你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圈着他一辈子。”
到底是护子心切，为了让相父安心，云忘白从怀中拿出一玄血晕染的玉佩，上面繁杂的纹路雕刻着“云”字，周遭则是海鱼之形。“此乃龙绡纹玉，是我生来所带之物，亦是鲛宫少宫主的象征。若伯父不放心，大可拿此物入南海，届时无人阻拦。”

云忘白将它递给一旁的侍从，只见阿绿的面色有些难看，可还是不情愿的拿着玉佩双手奉给相百山。
“此行子舒会护他周全，待阿川想回来时，定当完好来见你。”
相父到最后忍住了没有去看相天川，而是留下了木卅陪着他。于是一行人待相天川好的差不多后便开始继续行路。
期间相天川已经认定自己在神志不清下睡了云忘白，一向厚脸皮的他竟有些愧疚，还骂了自己禽兽好久。他从未和男子如此，当初在青楼遇到男妓，他最多亲个小嘴儿，于是一直避着云忘白，想找个机会道歉。可云忘白似乎一直很忙，总是在自己好不容易提起它时出现好多事情。就这样过了一个月，终于快要到达南海境地了。
“哎，木卅，你看，当时我们是不是来过这里？”一身小厮打扮的相天川拉着木卅跑来跑去，前面不远便是边了。 
“川哥儿，我们没来过这里啊。”木卅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摇了摇头。“当时我们走的是萝江林，到了万河湖。”
“哦对对！”相天川一拍脑额，带珠辫的长发风中飘扬，一转脸便是灿烂笑容。“那个时候我们还遇到了一个极美的鲛人。”
后面马车慢行，似乎就是陪他们游玩的。木卅回头看了看马车纱帘里静坐看书的云子舒，接着凑近相天川道，“川哥儿，你有没有觉得云子舒和当初的云忘白有几分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