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树下的约定（三）(2)

周六上午我如约来到了图书馆，白起已经到了，坐在窗边安静地看着书。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他身上，哪怕是冬天也让人觉得暖暖的。
我走到他身边坐下，白起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张了张嘴好像要说什么，最后却只将面前的橙汁推到了我的面前，又继续低头看着桌上的《拜伦诗集》。
学长也喜欢这本书吗？
不过我没有问出口。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我没有跟他提起信的事，他也没有说起找我的原因。我们就这样沉默地在图书馆坐了一个上午，像是默契地什么都不用说，又像是隔着一道鸿沟不知道说什么。
直到走出图书馆时白起被一个女生拦下要电话，他一脸拒人千里之外地拒绝了对方后，我才忍不住打破沉默，想调侃一下他。
“学长对女孩子这么绝情大家会觉得你很冷漠的哦。”
白起没有说话，经过银杏树时才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严肃地看着我。
“那你也觉得我很冷漠吗？”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反问问懵了，只怔怔地看着他。
“除了你，别人怎么想我都不在乎的……”
没有等到我的回复，他看起来有些失望，小声地说了句什么，但是我听不清晰。
其实我很想跟他说“不是”，我想跟他说我觉得他很温柔，我很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时间，但是那一刻我什么都没说，因为那双一直注视着我的眼中，含着我当时不明白的伤感和不舍，那种恐惧和慌乱的感觉再次席卷全身，让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白起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样，坚定地直视着我的眼睛。
“我父亲要我去一个地方深造学习，我可能，明天就要走了。”
一字一句的告别，清清楚楚地传到我的耳中。我那颗从刚才开始就不安的心彻底坠入了深渊。
我想问他为什么这么突然？想问他要去哪，很远吗，非得这么急吗？我想问他为什么今天才告诉我，如果我今天没有来，我是不是就见不到他最后一面了？我想问他……我想问他好多好多问题，我觉得眼泪已经慢慢盈上了我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