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逸话·明日方舟】第九百九十九只千纸鹤(3)

笑声于是尴尬地止住了，这次救场的是月见夜，他像个刚出镜的英雄人物似的撩了一下流海：“哎呀，罗德岛就是我们的故乡嘛！”
空爆和斑点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开始调笑他，说他许愿的那会神气得很，夸下海口要成为东国第一舞王。他的神色有那么一瞬间的黯然，但很快就被他用几句玩笑话和浮夸的肢体语言掩盖过去。梓兰拍了拍他的肩膀，抛给他一个难以捉摸的微笑，没有说话。
我想起某个午后，我去医疗部看望他。他躺在病床上盯着窗边的绿萝出神，那是一种只要剪下一小段来就能养活的植物，每间病房里都有一盆。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却带着淡妆，似乎在努力让自己看上去精神些。
他那天的话一如既往地多，所以大部分内容都没给我留下太深的印象，只记得他说那句话的时候，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成为感染者，失去双腿，但我还是那个东夜魔王。”
这次他的确不是夸夸其谈，连续两届东国残运会上，他都收获了奖牌，其中一枚是金色的。站在领奖台的最高处，他哭了，现场的摄像给了他特写镜头，那是我唯一一次见他流泪。我仿佛看到他的梦想化作水珠落下，却没有传来破碎的声音。

我看着他现在的两条义肢，不仔细加以观察，倒也和常人无二。我想到那个坚强的沃尔泊少女，于是我问，红云现在怎么样了？
能天使说：“过得挺好的。”
我还记得，红云当初的愿望是回归荒野。我问她，不喜欢城市里安稳的日子吗，她坚定地摇头，说最讨厌一板一眼地像机械般工作，那会让人失去灵性。
能天使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那你真该看看她现在的模样，俨然一位规规矩矩的白领丽人。”
这我有所耳闻，她离开罗德岛后跟着送葬人在拉特兰公证所上班。大概是因为战争结束了，泰拉全球化迅速发展，那里不再只有萨科塔职员。
能天使笑着说，她前段时间去那送快递，红云向她抱怨，现在出差的机会寥寥无几，倒是文职工作日益繁重。
我于是问她，有没有莫斯提马的消息。毕竟能天使当初的愿望，是带着莫斯提马回到家乡。
她的笑容依然不减，摇了摇头：“她呀……还是那个性子，喜欢云游四方。”
好奇宝宝刻俄柏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我们俩中间，插了一嘴：“那莫斯提马姐姐一直都是这样的吗？”她问这话的时候眼神就和看见心爱的蜜饼一样，毕竟她从记事起就一直在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