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戏言】(9)

第三年，我去墨香园里许墨的房间，给他打理着戏服，然后小心地穿在了他的身上，学着他的样子咿咿呀呀地唱着戏。
正是我们初见的那曲《鸳鸯楼》。
第五年....
第十年....
第十四年，许墨已经很久没给我来过信了。许先生啊，抗战已经胜利了，你为什么还不回来呢？
阿明给我拿来了一封信，信纸都有些泛黄了，一看就是放了许久。
“班主说....这信等到解放了才给你...”
“谢谢。”
致亲爱的小姑娘:
感谢你在我平平无奇的时光里留下来了富有色彩的痕迹，你的母亲是我学戏的动力，而你则是我活下去的动力。
小姑娘，请原谅我，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日子，可这特殊的时期，我没办法去回答你的问题。
我不想将你卷入危险当中。
关于那个问题，我想我也应该回答你了——我喜欢你。只是，说这些已经有些晚了，也许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死了。
不过因为你的存在，我现在似乎有些贪生怕死，因为我想再看见你一眼。
等到解放了，我便娶你。

——许墨
.....
短短的一封信，我却早已泪流满面，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无助地蹲在地上痛哭，因为信纸后面还有一张阵亡名单。
上面赫然印着许墨的名字。
07
第十五年，许先生你....我忘了，你回不来了....又下雪了啊...
后来我买了一张通往沈阳的火车票，我想去看看许先生的归处。
墓上的黑白照片还是许墨24岁时照的，我轻轻用手抚摸着他的照片，就像是抚摸着他的脸一样。
“真狡猾啊...你停在了最年轻的模样，而我却已经要老了....”
我喃喃道，不知不觉眼泪又流了出来。
“许先生，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许先生你知道吗？我真的等了你好久。”
“许先生，墨香园里的栀子花又来了，我给你带来了。”
“许先生....”
我把手里那束精心打理过的栀子花放在了许墨的墓前，然后嘴唇轻轻贴在冰凉的黑白照片上。
或许这样就算是接吻了吧？
“许先生，你欠我一个吻，下辈子记得还我...”

.....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