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看】迷迭(3)

手可摘星。方应看也说过这样的话。我低低地“嗯”了一下，不知是在回答方承意还是在回答方应看。
方承意叹了口气，给我掖了掖被角，出去了。
明明长着一样的脸，怎么就不是方应看呢？
方承意方承意，你又是在顺承谁的意。我想要的不过是我的方应看，那个和我来日方长的方应看，那个说不要做烟花要为自己而活为自己发光的方应看。我欢喜的那个方应看，是汴京最好最好的男子，是会嘲笑我穷的人，是会为我放红叶教我射箭的人，也是为了我甘洒心头热血的人。那个方应看，教会了我很多很多。
我试了试眼角的泪，又沉沉地睡去。
方应看，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
近来我十分渴睡，记忆也越来越差。方承意有时不去上朝就会陪在我的身侧。
我不止一次将他认错。他也不恼，顺着我的意思应着，也会听我叨叨地讲我和方应看的故事。
我知道我是真的生病了，也知道我的日子是真的不多了。
“方承意，你能不能说一句话？”我问他。
“我方应看，展眉好看，皱眉也好看。”他笑，“这句话你让我说过很多遍了，怎么就听不腻呢？”

我摇头：“不一样的。”
“不一样的，方承意。你终不是方应看。”我将这句话压在舌底，最终也没说出来。
我知方承意对我无限好也无限纵容。我明了他的心意，可我就算再怎么明了，我也不可能去回应他的心意。方应看是方应看，方承意是方承意，就算长着相同的脸，到底也是不同的。而我，终是亏欠方承意的。
意识越来越模糊。我拍了拍脸，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我尽可能的睁大双眼。
“方承意我困了，我要睡了，我一会儿就会醒的，我还要给你讲故事，你要等我，我马上就醒了的。方承意，等会儿见。”我侧了个身，将头深深地埋进被子里。方应看，我们也等会儿见。
方承意守在她的榻边已经整整三天。渴了饿了就让宋尧送茶送饭，困了就趴在她的身边休息一会儿。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可就是因为这太正常，让宋尧觉得害怕。
“侯爷……”他已经大着胆子来了五次，“姑娘她……”
方承意用手敲了敲榻沿，微颔首：“没了。”
宋尧松了一口气，看在自己侯爷还是明白现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