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安处是吾乡（二）(3)

“你抓不到~~~师父都教我功夫啦！”
“啊啊啊啊啊啊！臭秃秃！欺负我！你将来娶不到媳妇儿！！！”
“阿弥陀佛……小僧本就不会娶亲的……”
“…………”
…………
……
小M后来问了娘亲很久，才知道，
原来，寺里的和尚是都不会娶亲的。
原来，小和尚并不是大和尚的宝宝啊？那他们都和观云一样，是河里飘来的吗？
原来，真的不是，想求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啊。
…………
……
“佛家有云：生、老、病、死、爱离别、怨僧会、求不得、五阴炽盛，乃人间八苦。”
小M那日在墙角下听讲经，似乎第一次有了心得，人生来就有许多苦，不能快快乐乐的，而想要不那么苦，只有没有那么多求。
如果有求，那便是执念了。
……
这一年，小M年及碧玉，是该出嫁的年纪了。
村里的人家少，无非就是东家西家，前街后院。但小M从小就天天往寺里跑，和谁都不熟络，村里也没有属意她的人家。是家里人好说歹说，托人在邻村寻了一户年纪相当的，过几日可能就要送过去。

那天夜里，小M从家里翻墙跑了出去，到寺庙去敲门，她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跑，只知道，她不想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开门的是观云，她来不及细想，抱着观云就哭得稀里哗啦的，观云彼时还小，没有她高，却像个小大人一样拍着她的肩膀想要安抚她。
大概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久到小M没了哭声，空气中只有夏夜的蝉鸣和蛙叫。
观云牵着她的手带她来到了千年榕树下，树上有许多高高低低的红灯笼，所以即使是夜里，古树也是灯火通明的样子。
观云没说话，只是取了一根红绳，悉悉索索的写了些什么，然后架了梯子，往上爬。
小M想问观云你写了什么，你是帮我许愿嘛，要不要我帮忙，我该怎么办……
可她什么都没说，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观云爬上去，把红绳系在许多绳子中间，融为一体。
直到观云下来，回到她旁边，她还那么愣愣的看着那株千年榕树。
……
“观云，我记得师父说，你飘过来那条河对面，有一个叫沧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