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白（三）（终章上）(3)

……
秦王府，君臣阖宴，高议云台论战功。
少年名将，肆意风发，累登高台，战勋爵。
宴正酣，宾主无差，韩信却没了兴致，偏坐席间，喝着闷酒。
不知愁从何来！
涌入心扉，挠人心口，不上不下，难以自控。
一旁的将军用手提点韩信，让他注意眼前向他们走来的人，正是秦王王襄，他理应站起来同秦王敬酒。
见此场景，席间安静了下来，随着秦王的步伐，将目光汇集在韩信身上。
秦王王襄看着席上稳坐的年轻将领，从容淡然，并无起来给他敬酒的意思，也不恼，静静的打量着眼前的人，眼眸中的笑意越发的深，更多的却是欣赏，举着酒樽。
“韩小将军智勇双全，潇洒肆意，才貌双绝，真乃吾辈青年儿郎，得之幸甚，幸甚。”
说完，将酒一饮而尽。
他的一席话，打破了宴会上沉默的氛围，一旁的文臣武将也都附和着说道。
席间，李锦将这一幕收入眼中，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秦王的微表情，直到他转过身，才将视线投回韩信身上。
而韩信，出了军营，离了相府，少有的失态，拿着酒樽，看着秦王王襄的背影，眼里情绪不明，他意识到他失礼了，但他并不想为他的行为做什么挽回。

李锦看着韩信不慌不忙的样子，陷入沉思。
到底年少轻狂，不知事。
…
是夜，来到院中，韩信却停住了步伐。
已经三年有余，随军出征后，再次迈进这个院落，他却有几分害怕，更多的是思念，以及无处安放的爱意。
沙场夜雨，孤枕难成眠，马蹄踏踏，角弓声震，无数次梦中，他看到李白坐在门厅外的廊檐下，温着一壶酒，放着一碟点心，笑吟吟的对他到“阿信，来饮酒。”
那梦中场景，真实的他不愿醒来。
午间观礼，李白与他毫不生疏的互动眨眼，让他以为他们之间没有这三年的分别，一如往昔。
只有他知道，平静的表面之下，内心早已惊涛骇浪。
夜深露寒，不见星月，只余几只灯笼，与院中的杏梨枯木为伴，青石方砖之上，石灯静立窗前，透过圆孔掩映着窗纸之上的人影。
此去经年，斯人依旧。
鬼使神差般，韩信没有立刻进去 ，而是在院中，静静的看着李白的剪影，压下过于热烈的情绪。
才缓缓步入其中。
他原以为，他的这份感情，会随着时间距离而逐渐变淡，岂知，只是暂时尘封， 一但触碰，便如燎原之火，险些不得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