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识(3)

在敲门前，亚诺先摘掉了他戴的这幅皮质手套，颇为仔细地整了整衣领，又轻轻拍去大衣表面并不显眼的灰尘。
说实话，亚诺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德赛拉博士每次去别人家的时候都会这么来一遍，亚诺也就跟着学会了这种“仪式”。
“吱嘎”，亚诺才刚刚抬手敲了一下，这扇老旧的木门就被人打开了。
开门的女孩看上去年纪跟亚诺相仿，浅绿色的中长发被随手束成马尾，头顶还有两只尖尖的猫耳，如果亚诺没猜错，这个女孩应该是菲林族。
少女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了亚诺一番后才开口问道：“你是谁？”
“我叫亚诺，我的老师德赛拉博士让我来找哈罗德·斯宾塞先生和——”
女孩露出一副“不出我所料”的表情，在亚诺把背好的台词说完之前就打断了他：“哈罗德那家伙现在不在，我想老师让你找的另一个人就是我了。”
浅绿色头发的女孩伸出了手：“凯尔希，你以后就这么叫我就可以了。”
亚诺想起了德赛拉博士跟别人见面时的礼节，也伸出右手准备跟对方握手，不料凯尔希根本没准备去握他空出来的右手，她直接从亚诺左手里接过了手提箱：“还蛮轻的嘛，亏我还以为会有多重（小声），你还在外面傻站着干什么？嫌还不够冷吗？”
亚诺跟在她后面走了进去，略微思索了一下德赛拉博士平时表示歉意的时候说话会用什么语气，尽力模仿着道：“抱歉，我以为切尔诺伯格这边也是用握手来表示友好的意思。”

亚诺之所以这么说，一是为了解释自己的行为，二则是想要借此从对方那里问到“切尔诺伯格表示友好的礼仪是什么”。
“不，你没错，切尔诺伯格这边也是用握手来表示友好的意思。”
“那……”（尽力装出疑惑的神情）
“只不过我觉得这种礼节毫无意义。麻烦，而且没有一丁点用处。”
用无精打采的语调回答了亚诺之后，凯尔希才突然回过神来，为了不让自己刚见面就给亚诺留下什么不太好的印象，她又赶忙解释道：“我也不是完全反对那些礼仪，像帮刚到的客人拿行李这种礼节我觉得还算靠谱，也会照着做，但像握手这类……我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有什么意义。你觉得呢？”
亚诺感觉自己终于稍微明白了一点自己的老师为何让他来到了这里，他露出了表达“赞同”的微笑。
“没错，我也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