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napdragons(3)

珀西在巡视营地时看到了这一幕。他想，如果潘多放下手弩，除去短匕，划去公会会籍……总之，如果她不必参与人狼之战，那她就不是什么猎魔人，不是什么神职，而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这一点在形势稍微好转，主要任务变为例行侦察后表现得格外明显。潘多小姐挺会骗人的。
比如向他报备要延长侦查时间，情报概要却只比往常多了一两行。珀西一开始以为是狼人一方的状况渐趋复杂，直到他发现潘多点着煤油灯写吸血蝙蝠的图鉴。可怜那只蝙蝠还被灯压住了一只翅膀。
“你其实是在捉蝙蝠？”
“……嗯。”
“图鉴是怎么回事？”
“就是魔物图鉴啊。”
“……我问你为什么有三本。”
“一本就是照实写。一本写得可怕一点免得太多人来和我抢饭碗。还有一本写得可爱一点，万一哪天人不够了去哄几个小孩子进公会。”
“……你还有其他事瞒着我吗？”
“没了！”
“没了”一出口，原本安静的蝙蝠凄凄惨惨地扑腾了几下翅膀。当然是没被压住的那一只。

于是珀西又发现了类似的事。
像是在经过小镇时借修理手弩的名义去西格莉德酒馆赊了一杯酒。
又像是为了还上赊账去替伊芙小姐采集草药，导致他的一堆部下跟着绕了远路。
珀西觉得自己有必要和潘多好好谈谈。
“潘多，骑士精神里有一项叫诚实。”
“可我不是骑士。”
“但你来此的目的和我应该相同才对啊。”
“目的吗？一是为了活命，狼人攻进城谁也没得活；二是为了钱，只是公会的佣金完全不够，在这里还能多拿一份。和你应该不一样吧。你肯定是为了‘正义’才来。”
“……半年前骑士团折损近半。”
“我知道啊，不然我吃不上这口饭。”
“我手下的两名见习骑士是在那时牺牲的。就在这附近。”
珀西本想仔细说说骑士团与狼人间的恩怨，却见少女低下了头去翻找图鉴，一副要趁他说话抓紧再写几条的样子，只得作罢。
“我讲明了我离开伦敦的原因。我没什么瞒着你的了。现在请说明你采摘金鱼草的原因——显然它并不是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