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列传之落日故人谊 (十六)(2)

“知道。”
“知道？”慕容黎望着他，眼神似是在说，既然知道，为何还派大军兵临瑶光城下？
“现在本王知道了！”
“信了？”
“信了！”执明毫不迟疑地道。
一点都不真实，他甚至怀疑，梦是梦，还是现在是梦？
梦里，他一一为他解释了，解释得很清楚，却只换来他一句“慕容国主说的，几分真，几分假，本王又能信几分？”，竟没有这草草几字来得好。
慕容黎苦笑，别过头，不再看执明。
那一笑，笑得执明的心不由得一阵慌乱。
像是预测到他今夜会醒来似的，方夜端了一碗药进殿。
本就有意讨好慕容黎，见方夜端来了药，执明连忙上前接过，毓骁本也想接过药碗的，但奈何执明先碰到，他也只能收手。
执明瞟了毓骁一眼，眸子里透着得意与兴奋。
毓骁自是懒得理他，连白他一眼的力气也一并省下，负手，转过身去，看着慕容黎。
方夜立即过去将慕容黎扶着坐起，不慎扯到了伤口，慕容黎微微皱眉，倒吸一口凉气，默默忍着剧痛。
“阿离，喝药了。”执明的声音很轻，很温柔，犹如蜻蜓点水般传入他的耳畔，可音落，他心里却并未泛起阵阵涟漪。
不唤阿离还好，一唤阿离，慕容黎便沉了脸。
那晚的梦依旧历历在目，宛如昨日，那般真实的绝望，他永远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即便唤他阿离又如何，梦里的他，不也是一口一个阿离地唤着吗？可到头来，也还是那般狠心。
执明自碗里舀出一勺药，轻轻地吹了吹，待温凉了之后，送到慕容黎嘴边，慕容黎看他一眼，别过头，不喝。
“阿离，你受了伤，喝了药才会好。”还是那么的温柔，像以往一样的温柔。
慕容黎一愣，转头看着执明。
他的执明真的没变？
不，会变的……
那晚的梦让他心有余悸，他怕他也会像梦中一样，给他开心，给他快乐，却又在不经意之间，将他推向万丈深渊，给他无间地狱、至极绝望。
执明又递来药，送至他嘴边。
慕容黎猛地伸手将执明手中的药碗打翻在地，执明一怔，看着他。
碗，碎了。
药，洒渐了一地。
就连毓骁也被慕容黎这极大的反应吓到了，眼中尽是震惊之色。
执明望着慕容黎，眼眶微微泛红。
慕容黎不理会，再次别过头。
执明委屈，蹲下身子，去捡地上碎了的碗片。
慕容黎心下一横，苍白且干燥的薄唇又启，“天权国不能一日无君，天权国主既然想要这天下了，便应早些回国才是。”
听见这话，执明捡起碗片的手在半空中顿住，抬头呆呆地望着慕容黎。
天权？国主？
不是执明？不是王上？
阿离真的恨本王了？
伤阿离的是本王，阿离恨恨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