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24）(2)

“索我命干嘛，我又没干啥… …”孙九芳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李鹤东眼睛一瞪，臭脾气蹭的爬了上来：“你说什么？”
“我我我我我是说，我加个班这就重新写出来。”
李鹤东这才站了起来，依然瞪着孙九芳，眼神看得人直心颤，仿佛在往外喷火：“明天下午下班之前，必须把这份材料写完报上去，不然你等着挨收拾。”
“哎。”孙九芳老老实实的应了，“我尽快。”
看着李鹤东离开办公室的背影，孙九芳有些矛盾。自己喜欢的人是杀死自己同事的凶手，他怎么选都觉得自己是错的。孙九芳挠挠头，无奈的坐在电脑前发呆。
案件材料写的很快，第二天下午递交以后，江旬就要被送去看守所。孙九芳赶到楼下时，江旬已经上了车，但还没有关上车门。
“等一下！等一下，”孙九芳紧跑两步赶了过去，江旬无助的蜷缩在座位上，听见他的声音，弱弱的抬起了一双眼睛。
“这就要走啊？”孙九芳叉腰，大口喘着气。
江旬抬头看了他一眼，仿佛是想躲避他，点了点头，一字未出。
“那我拜托看守所的同事，对你好点，其他的，我也做不到了。”孙九芳说完，转身要走。

“哎——”江旬看着他的背影，但在孙九芳转回来之后，又缩回了座位上。
孙九芳帮他们关好了车门，努力的微笑着，朝江旬挥了挥手，目送着押送车离开视线。而他转身，正好碰上出来抽烟的李鹤东。
“九芳，你是不是心软了？”
“有点。但是我也很震惊，她才多大，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犯这种死罪。”
“以前见得还少吗？”李鹤东随手扔掉烟蒂，“后天送你沈组，记得着装。”
“哎。”
李鹤东见他这样一幅无精打采的样子，顺手把烟盒和打火机塞到了他手里：“抽根烟再上去，不然这口气憋在心里，会憋出疙瘩。”
说完，李鹤东像一个灵活的胖子，走了回去。
孙九芳以前没有抽过烟，学着李鹤东平时的样子点了烟，吸了一口，差点把自己的魂儿给呛出来。
这味道，像极了生活。
两天之后，礼堂内庄严又肃穆，栾云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躺着的人。由于时间过长，人脸上早已没了一丝血色，铁青的让人打怵。在一旁的母亲不仅哭的撕心裂肺，还不停的拿颤抖的手砸向栾云平。他挨着，一下又一下，早已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