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冢旧梦（一）(2)

这一下我不知是将他打醒了还是更昏了，他放开我，愣愣地看着我道:“师妹，你打我做甚？”
“说话动手动脚，打的可不就是你？”我心道，嘴上也没好气地回答:“乱攀什么关系，我们门派可不收男弟子。”
“你已拜入云梦？还有，你不认识我？”他显然被我的话惊到，那一连串的问句说下来，我甚至怀疑他是装晕的。
“我该认识你？”反唇相讥，句句逼人。我也不同他客气，道:“你人我也救了，我打你也合该你受着。我还有要事在身，不陪你耗着了。”
我站起身欲走，却听见他在背后问我:“可是去赴云台医会？”
我牵了马绳不经意地回答:“云台医会，云梦弟子自然是要参加！”
“刚好。”他说得小声，我却听得分明:“我亦是。”
“？”我一脚跨上马鞍，却因为他这一句动作僵了一僵，我停下动作，转头问:“你是大夫？莫开玩笑。”
既然是大夫，能将自己饿昏到半道上，也颇有本事。所以他这番话，我是不大相信的。
我翻身上马，将方才给他的水壶放回原处，还未等我离开，他便道:“你先等等，我师从叔父，自是在江湖无名。饿昏只是因为刚才遇到水匪，身上盘缠被抢，而附近又无落脚点……”

我勒转马头，面向他道:“所以你究竟想干什么？”
“师妹……”他见我皱眉，慌忙住口不再这样叫我，窘迫道:“素问云梦弟子仁心仁术，学医更重修德……”
我不耐烦打断他道:“有话直说！”
“可否捎我一程？”
我略一思索，问道:“今有一人，身热并行呕吐，其秽物色黄伴有血丝，可知何疾，又何解之？”
“此病为时疫，益隔离治之。夏枯草三钱，双黄连四钱，甘草、燕巢、秽下土各半钱，以药炉文火煎两个时辰，日服三次。另外辅以枇杷之实，并川贝以汁煎饮。”
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当我试探他问出这个问题时，他似乎是笑着答完的。我顿时疑惑丛生，问:“主药我知，辅药不过对伤寒咳嗽，何以加之？”
“所以我说是辅药，减轻症状，让病人以良好心态面对时疫，其效果远大于药物。”
这样的方式我竟是第一次听说，不管如何，他的药方并无不妥，这样也足以证明他方才并未骗我。
“怎样，可以说明我没有骗你了吧？”
我略一沉吟，答:“你没有骗我，可这和我是否带你去云梦有甚联系？”
他显然被我这番话给整懵了，问:“那你为何问我时疫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