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缘起1(2)

女孩手忙脚乱地福下去，一个趔趄差点撞到石狮子上。
门仆自是习惯了对达官显贵迎来送往，可马家规矩极严，不许下人对外做这些拜高踩低的姿态，恐伤了知府声誉。“杨先生不要着急，稍在此等候，容我进去通报。”
稍倾，执掌外院的管家冯贵出来，客客气气地请杨俭之进门，“杨先生请跟我来。”
冯贵将杨氏父女带到偏院一处厢房，“老爷晚上有公务在身杨先生今天先歇下，明天得空带您觐见。”
杨俭之素不知这是马府下人对待万县来客的一贯伎俩。原来万县是马知府母亲祖籍，这些年马伯清飞黄腾达，更是富在山郊有远亲，隔三差五就有远亲造访。
总不能时时处处让知府处理这些柴米油盐的小事，管事的后来逐渐踅摸出法子：先是客客气气地招待上几天，就是不禀报，有急事的自然会等下去，没什么事的没几天自会告辞，到时，管事的封上一两银子代表知府聊表心意，这人这事儿也就搪塞过去了。
杨俭之父女在偏院厢房住了三五日，始终未能见上知府 ，任凭府上伙食多好，他也食之无味。越儿虽不知父亲此次为何带她来杭州，但隐约感觉此行不是访亲。马府高屋广厦她也并未又多稀奇，倒是偏院不远处满池塘的锦鲤，她欢喜得很，日日剩下饭食去投喂，看锦鲤追逐撒欢儿，她也恨不得能化作鱼儿跃进水中。

“再看你怕是要掉进水里了。”这日，越儿又在戏鲤，一个少年从一树桂花下走来。少年身着白衣， 年龄看起来十六七岁。越儿生平所认识男子除了乡野村夫，就是寒门小子，眼前的少年，白衣胜雪与桂树似融为一画。她不知如何作答，便回头继续逗弄池中鱼儿。“你是哪房的小姐，我怎么没见过？”
“那想是万县来的了。”见越儿默不作声，少年便随口猜测。
“你怎么知道？！神了。”越儿一听瞬间展开笑颜。
“你来几天了？”
“五天。”
“咳！”少年顿足，心想冯管家又开始“溜客”了。
越儿却不着头脑，便反问：“你又是哪房的公子，来这偏院做什么？”
少年摇摇头，指了指池塘的鱼儿，“我不是什么公子，不过是喜欢这池塘里的鱼时常来看，这几日见你对着鱼念念叨叨，不忍打扰，也就……。”
“啊~”越儿飞红了脸，扭头不再看这少年，心想，本来对鱼说话已经很蠢，加上信口胡说，更是丢人丢到老娘家了。
少年得意地看她羞赧，下一句还没说出口，越儿一个健步抢了少年手中的书本，随即躲开:“不许告诉别人，你敢到处乱说，这书今儿就喂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