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 （旅路）第二话 分かれ道（岔路）01(3)

“是谁给你寄的？”
“大概是你前妻吧。”
“大概？”
“因为没有署名。”这个话题就此被有希子单方面结束了，她冲梶山摆摆手，走进了浴室。
他叹了一口气，站起来，走到窗前拉开了百叶窗。他很少看夜景，因为他害怕看到窗户上自己的脸，害怕不得不面对真实的自己。玻璃的那边是灯红酒绿的东京，而玻璃的这边是千疮百孔的自己。梶山一直都觉得自己的名字就是个讽刺。大概他人生的前半程，一路都在辜负父母的期盼。他原本对有希子没有，也不敢有什么想法。有希子一直都是舞台中央的主角，而他，不过是一个在路边自顾自鼓掌的小丑罢了。之前在山里的时候，他想着以后可能都没有机会了，也不能像现在这样时常见面了，一冲动就把自己的感情说出了口。他没有想到有希子竟然回应了，慌乱中随便拿了一个蹩脚的借口想要搪塞过去。结果对方倒是越发认真了起来。
梶山又叹了一口气。他俩现在的这种关系到底算是怎么回事呢？说是恋人，却总觉得差那么一点。说是朋友，连自己都骗不了自己。看起来，不能再逃避了。如果再继续下去，两个人总有一个得离开紧审。是不是让有希子留下会比较好。如果停在这里……

天快亮的时候梶山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没过多久他就被厨房传来的响动吵醒了。梶山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离得很近的有希子的脸。“昨晚睡得好吗？”
梶山猛得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你干嘛？！”
“做早餐。你冰箱里还真是什么都没有哎。”
“我不怎么在家吃。”梶山说着起身向浴室走去。食物在锅里发出的滋滋声带着奶香飘进了浴室。梶山关上了水龙头。他拿起毛巾胡乱抹了抹脸，放下毛巾的时候刚好对上了镜中的自己。梶山叹了口气，他害怕这种日常感。
梶山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厨房靠着客厅这侧的台面上，摆了两盘法式吐司。
“我把你冰箱里所有的食材都用了。将就着吃吧。要是有蜂蜜就好了。”有希子说着又往台面上放了两杯黑咖啡。
“蜂蜜的话在咖啡机左边的柜子里，打开就看到了。”
有希子从柜子里取了蜂蜜。虽然对梶山的生活习惯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但当她看到排列整齐的各式罐头的时还是吓了一跳。“你这里到底是样板房还是避难所啊。怪人先生。” 有希子边说边撕开蜂蜜上的封膜，然后淋了一些在土司上。
“哈？奇怪的是你吧。一大早上跑到别人家来做早饭。”梶山咬了一口土司说道。“啊，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