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里祥音 50（孟鹤堂同人文）(4)

袁医生翻出她的急诊记录，一边看一边继续问。
“你说睡得不错，具体是怎么样？”
“一般都可以在一点之前睡着，偶尔做噩梦醒个一两次，也有时候就一觉睡到四五点。白天还能睡一个小时左右。”
她说话很慢，要仔细回想，还要组织好语言的条理。 
“每天都是四五点吗？”
袁医生继续追问。
“如果中途醒过就差不多是四五点，如果没有，可能三点多就醒了。三点四十左右。”
她有时醒来会看看表，经常是同一个时间。
袁医生后面还详细地问了很多，譬如她的记忆力、譬如动手能力、譬如阅读和写作的能力，还有梦境的内容等等，最后才问到她的情绪。
明明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却越问越让祥音觉得没有底气，仿佛每多问一个问题，就会凭空让她的病情加重一分。
十分钟快问快答，得到一张新的处方单。
“你去拿药吧，我另外加了一种。先吃十天，十天之后你再来复诊。”

“为什么？”
突然加新药，而且缩短了复诊时间。祥音拿着单子，有些不解，可上面龙飞凤舞的字又根本看不懂。
“是，是病情加重了的意思吗？”
这个说法很笼统，可总得来说结论没错。袁医生没回答，但也不否认。
“为什么啊？我真的觉得自己好很多了！”
她当然不满于这个结论，有些焦急地想请他收回错误的判断。
“我能睡着觉，可以看书、学习，还学会了新东西。而且我都完全没有再过想要自杀。”
他又推推眼镜，似乎在整理语言。这个话题解释起来不太容易。
“可能，是你自己想骗自己。”
抑郁症不是个一蹴而就可以治愈的病，药到病除是绝无可能的。有很多人会像祥音这样，在某一个阶段显露出向好的表象，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但这通常并不值得欣喜，反而更需要警惕。大多数患者要经历很多次病情的反复，也许上一秒非常正常、甚至兴致高涨，一下秒就会毫无缘由的崩溃，陷入更深的抑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