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萧瑟(2)

直到药入腹，我才渐渐回过神，自己这是重来一次了。身边的丫鬟并不眼熟，一问才知道之前的丫鬟因为看护不周被发卖了出去，换上眼前这个叫做渲儿的机灵丫头。可之前的那位究竟姓甚名谁自己也记不清楚了，甚至是发现有好多人我都记不太清了，毕竟都是上辈子的事了。不过，唯有一人哪怕我再死一次也不会忘记——李承鄞。这个毁了我一切的男人。既然老天肯给我这次机会，我绝不会再让你伤害我的家人，更不会让你如意坐上那个位置。
二
在府中养了有大半月，也知道这时候自己早就同李承鄞心照不宣了。不过，他还没有去西洲，更不是太子。一切都来得及。前世记得他陪太子去西洲求亲结果自己不仅娶了小枫更摇身一变成为太子。还记得他出发前几天对自己甜言蜜语，回来时还做一副痴情样，想想就令自己作呕。这世上的女子无论是谁，摊上他李承鄞真是倒了血霉了。就算是他心上人，也抵不过他的野心。小枫与我，都是他的垫脚石。
这段时日，我借口养伤把许多人拒之门外，也没有去参加什么宴会。为的就是少看这个煞星几眼，多平心静气一会。可今天早上，他竟然派人传信说要见我，我捏着这薄薄的一张字条，忍不住冷笑。这是见我有些日子不出去想试探我的态度了。毕竟他也快离开豊朝了，总要稳定一下我的心绪。虽然当初他陪着太子去是真心，可后来都变了味。他就是狼，随时可以反扑上来。包括这些年对我的照顾，最开始也许有几分真心，可后来知道我是赵瑟瑟，时间久了，不信他未生出拉拢的心思，不然凭什么后来能够这么轻易入主东宫？他总是把我当傻子。我捏紧了字条，揉成一团，躲是躲不过，那就去见见他。做戏，谁不会？当年我是千言万语说不尽各种不舍，还为他求护身符。现在，他也就梦里想想吧。

下午，坐上马车，假借上香名义来到灵安寺见他，我先是在佛堂跪了有小半个时辰。又求来两道护身符，才叫渲儿提着篮子。陪我去后山见他。
远远就看见那林中熟悉的白色身影，他正焦灼踱步，面上也不大好看。也是，我从未让他久等过，难免会不满。真给你惯的！我心里暗骂，但嘴里却喊着：“殿下！”听到我的声音，他立刻转头，把所有不满尽力压下去，几步来到我身边：“瑟瑟，你终于来了。”满目欣喜，正如我笑意盈盈对着他。渲儿在一旁把我俩的表情尽收眼底，不由得暗暗咋舌，说自家小姐和五皇子情投意合，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倒像是两个戏子开锣上台了。
他眉眼如故，可我却再生不出那份爱慕。“殿下找我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我不着痕迹后退一步，同他保持一定距离。开玩笑，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跟你私会，传出去还怎么嫁人？他并未注意我的动作，反而又上前一步：“许久不见，也不知怎么样了，上次知道你出了事，就一直想要看看你，可赵公子说你要静养不能打扰，我也只好放弃了，如果那日我没有提前离席，你也不用受这么大的苦了。现下是实在忍不住才叫人传字条约你，想看看你究竟如何了。”他情真意切，我也一副感动到不行的样子：“好多了，不过是父亲和哥哥太过紧张。但殿下的心意他们已经传达过了。今日能再见到殿下，瑟瑟，也很开心。”（并没有，我们一家很讨厌你。）李承鄞很受用我这小女儿家情态，确定我只是因为静养而不能见他以后，明显松了口气：“我又何尝不是，只是不能时时常相见。”伸手拉住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