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华】有些人一旦错过了 1-- 7 补档(8)

那几年的玩命儿的演出，几乎老五队出来的人，多多少少都受过伤，尤其是年纪大点的，比如孟哥，比如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红花油是我们共用的香水，味道在整个休息室经久不散。所以每次在台上有什么大动作，“盯腰华”叮咚上线，很显然，他不是在馋我的身子。
长期的临床实践，让何九华练出一手优秀的推拿技术，也练出了一幅铁石心肠，即使我常常被他按的咬着抱枕发抖，他也绝对不会手软。他从来不问值不值得这种蠢问题，也不会说一些没有意义的鼓励，怎样提高演出质量，让观众笑出来，不让我的努力白费，才是他最在乎的。
和很多师兄弟不同，他们是娃娃腿，打小儿练的基本功，绕口令、贯口、戏曲、快板没有不精的。我们两大学毕业才入的科，学的艺，与他们距离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也许在别的领域还能靠毕业证蒙事儿，但是在相声这个行业却是一点用都没有。你总不能把毕业证撂在台上，要求观众乐出来吧，我们又不是交大的博士。
到底路往哪走？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我们俩“吾日三省吾身”的唯一问题。尝试、琢磨、碰撞、实践，这一路走来跌跌撞撞，磕磕绊绊，我们两个人携手抗住多少锉磨，趟过多少泥潭，才成了今天的尚九熙何九华。是的，我们还不算成功，还没能成角儿，但是何九华说过，不会太久的。

何九华，是我在相声这条路上最重要的伙伴，可到底在什么时候，他对我的意义不止于此了呢？我实在回忆不出来，这很难具体细化在某一个时间，某一个地点，某一个场景。
早晨我们谁醒的早，谁就去楼下买早点，焦圈咸菜配豆汁、煎饼配果子、包子配豆浆，换着花样来，有时候都不愿起床，就早午饭连着一块儿吃。我们俩应该是德云社里最喜欢自己做饭的一对儿捧逗，在其他人频繁叫外卖、聚餐的衬托下，堪称一股清流。他有点挑食，我没什么忌口，所以一般都是何九华去买菜，他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回来的路上再从超市带一瓶醋，一桶洗衣液什么的。我留在家里，扫扫地，抹抹灰，收拾收拾屋子。其实我才应该叫“家政熙”，你们该叫他“跑腿华”。
等他回来了，我们一个洗菜，一个择菜，一个切墩儿，一个掂勺儿。他做北京菜，清爽的炒菜和炸酱面，我做东北菜，热腾腾一大锅炖的烂糊。他总是嫌弃我做的菜没有卖相，但是吃的最多却也是他。
不忙的时候，我们也会遵照北方的传统，和面、剁馅儿、包饺子。羊肉白菜的，牛肉芹菜的，猪肉茴香的，素三鲜的，我们都包过。何九华包饺子喜欢锁裙边，我包饺子喜欢对捏，然后混一块儿下锅，捞出来个个白白胖胖的。饺子盛出分成两碗，每一次何九华都要先数一遍数，以确保他碗里的饺子比我的多一两个。他说我比较胖，要少吃两口当作减肥。而我需不需要减肥，相信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真不知道他哪来的理直气壮。但是他咋咋唬唬护食的样子，确实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