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始之夜》第10章 阁楼上(2)

对外界认知程度极其有限的那部分人类，乐于在身边设定一个打击对象，从而反衬出自身的优越，至于被他们孤立的少数人的想法……有什么可在意的呢？大家都是绵羊，不妨合群一点，共同维护这份难得的“和谐”，才是头等大事！
绵羊只顾低头啃草，从来不能、也不屑去思考，为什么牧羊人总爱仰望天空，陶醉于星辰之璨，皓月之辉。
因为特立，所以独行；因为独行，所以有了凡人不可预知的命运——
披着羊皮的龙辉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然后又看了一眼。
“昕梦……是忘了吗？”他有些尴尬地苦笑起来。
被那该死的梦和幻觉折磨了一个下午，他感觉精神濒临崩溃，要不是还记着和昕梦的约定，恐怕这会儿早就昏睡过去了。
意识朦胧之间，他恍惚听到了某人在低语：
“再不快点醒来的话，”那个声音轻描淡写地笑道：“会死掉的啊。”
“吵死了，闭嘴！……”在梦境里歇斯底里的怒吼，传达到现实中也只变成了几句轻微的呓语。强烈的空腹感突然袭来，惊醒了不可名状的噩梦。

“饿……了？”
怎么可能，晚餐才过去两个小时……
似乎是为了印证这突然的空腹感只是他的错觉，伴随着一阵轻微的眩晕，身体上所有的不适都消失了……
一同消失的，还有脑海里的回音。
“笃，笃，笃。”
有人在敲门，这次应该不是幻觉——
“来了！……”一边应和着，龙辉一边忍着轻微的头晕站起身，快步走去拉开了门——
“副班长，你有看到齐铭人在哪里吗？”
——然而门外并不是他等待的青梅竹马。
“没有看见，怎么了吗？”龙辉不自觉地身体后仰，对方那一双血丝密布的眼珠格外令人胆寒。
“那……”
那人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中闪现后，又隐没无痕——
“燕玲呢？”
这三个字一出口，龙辉就已经明白了大半。
“没有……你先别多想，我等会……不，现在就打电话给他，你要不先进来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