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代价是什么呢？(2)

“英雄终究是要谢幕的。”她暧昧地握住他的手掌，十指紧扣，“您也不例外。”
“只是……”
她缓缓贴近他的耳畔，注视着他瞳孔里的浓到化不开的雾霭，似是挑逗一般，极痒，极轻地说道：“难道您不想为您的妻女，
“报。”
“仇。”
“了。”
“吗？”
他像是死去般不再有声息。
魅魔的嘴角划过一丝笑意，而后笑容渐深。
“跟我做个交易吧。就像过去您曾经无数次目睹过的那些无辜的可怜人——您是这么称呼他们的吧——曾做过的那样。与我定下契约，来换取杀死我的时间。这么一想，我才是真的可怜呢，您说是吧？”
她又“呵呵呵”地娇笑道：“谁说不是呢。”
“…契…约……”几个字被夹杂在破风箱的哀鸣中抖落出，魅魔的眼眸里满是得逞的快意。
“用您最爱的人的灵魂，换取十年饱满的青春。至于这十年内您想要做什么，全由您自己做主。”
“很划算吧。是千年悠久岁月里，我订过最优惠的契约咯。”
他的目光忽然炙热，而后犹疑，又被恐惧充斥。魅魔品尝着他被这三种情绪撕扯的快感，耐心地等着他肯定的答复。

“我……信不过你…契约……我定…”
她看着他的眼神终被热烈所覆，几乎没有迟疑，一口应允下来。
“我愿，献祭我最爱的灵魂，给撒旦，让它永受折磨，永无尽日，换取我十五年，不，不不，是二十年饱满的生命！”
他几乎是用尽了最后一丝血液，榨干最后一根骨头发出的呐喊！
他的眼角却流下了一行悔恨的浊泪，可他已经无法回头。
光柱伴着魅魔恣意的笑声冲天而起，血红的光阵没有拘来他愿献出的祭品，而是诡异地不断缩小。
“还有什么比，亲手让一个高尚的灵魂堕落更加美妙呢？哦，哦！我差点忘了，还有亲眼看着他献祭出自己的时候啊！”
“我亲爱的猎魔人啊，无数年来追逐着心中的公义，将一切亲眷、爱人置之度外，你的灵魂高洁，正义，却也无比自私。”
“你最爱的是谁呢？是苦苦守候的妻子？是见过几面的女儿？”
“都不是呢。是你自……不对，不对！这是什么！你做了什么！”
他的牙齿重新生长，肌肉再次充盈，眼皮闭下，睁开，双眼间迸发的炙热爱意不再有所阻拦。而魅魔的灵魂被契约不断抽取着，形容步步枯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