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声钟响】回放的梦境──再一次坠落(2)

熟悉的失重感包裹全身，唯一能抓住的只有手中正迅速褪去颜色的扶手碎片。“这又算什么！”少女朝着下方的黑暗大喊。话音刚落，一阵异样的注视感如利刃将少女穿透。她调整身姿让自己面向上方，却只看到逐渐恢复完整的房屋。
细小的建筑碎片划过脸颊，将潮湿的灰尘留下。少女下意识地避让，却还是撞上了右后方建筑的门框。
玻璃哗啦啦碎了一地，少女顺势落地翻滚一周，在没有玻璃渣的墙上站起。
“墙上！？”少女一瞬间的惊讶很快被冷静的分析替代，“又回到了那座城市吗？”
少女注意到房屋正中有一套桌椅，桌上放着个被亚麻布盖住的竹篮。面对似曾相识场景，少女陷入了沉思，并没有在意自己是如何违反重力地站在墙上。
小心翼翼地脚步声渐渐靠近，少女看见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身影走到门边，犹豫片刻后走到桌子边，向篮子伸出手，似乎没有发现少女的存在。
在快要碰到竹篮时，来人停住了，将手悬在半空。少女莫名地松了一口气，正想从墙上下来，却发现自己已被死死定住，一动不能动。慌乱的情绪蔓延开来，少女挣扎着，感到自己正在脱离这本就不真实的躯壳。

不远处的人猛地抬头，看向少女。兜帽滑落，少女看清了来人阴影下的面庞。那是又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只是双眼处是空洞的灰白。再看到她脖颈处的球形关节，少女一惊，是刚才的人偶！视线交汇的瞬间，来人一点点化为粉末融入脚下灰白色的地面，只剩下滴着水的斗篷。
容不得片刻喘息，一股无形的力量忽然将少女向后拽去，她双腿一软便摔在了墙上。重力不合时宜地回归了，少女感到自己要被两个不同方向的力扯成两半，就像先前的房屋。
“可我不会合上啊！”她奋力蜷起身子朝旁边一滚，从没有玻璃的窗口穿过，落在街道的水洼里。现在她又是湿漉漉的了。
那力量仍未消失，少女被拉扯着，跌跌撞撞地走向前方。力量越来越大，少女飞快地跑起来，险些被地上的人绊倒。左脚用力蹬地，少女借着无形力量的牵引腾空，踏上面前无法避让的墙壁，向高处跑去。
好一会儿少女才想起，那不是曾经坠落的自己吗？红砖砌成的墙面提醒少女脚下的建筑正是钟楼，那此时的楼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