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07）过去的事（下）(3)

雅克仔细查看我的“卖身契”，我的名字只有“玛蒂尔德”，没有姓氏。老鸨解释说，当她问起我的名字时，舅舅愣了一下，最后仓促的说了一个“玛蒂尔德”，应该是随口瞎编的，然后草草签字画押拿钱走人。雅克端详了那枚手印，很狭长，像拖行的狼爪印。老鸨也说舅舅的手很奇怪，虽然没细看，但总之感觉不像人手。她还说，在成交后屋外突然吹来一阵穿堂风，让人直起鸡皮疙瘩，在风刮过后，若不是桌上这份契约，她几乎要忘了刚刚做过这么一单生意。之后的每一年，他都会在 “成交纪念日”当天站在妓院门口瞄他亲爱的外甥女一眼，然后悄然消失。老鸨也很恼火，不过他停留的时间很短，所以不好找茬收拾他。等到我被雅克带走后，我的舅舅再也没有来过她这里。
雅克谢绝了老鸨继续让他在此花钱的“好意”后，越发觉得我舅舅不是个简单人物。
“玛蒂尔德？你在听吗？”雅克一下子把我拉回现实，我无奈的耸耸肩膀，甚至还笑了一下，现在什么奇葩事情发生在我身上，我都不会害怕，至于雅克刚才讲到的我的身世，更不会在我心中激起任何波澜。人性的深不可测，远胜于我童年时代的噩梦和在雅克家中经历的种种。我很感谢雅克搭救了我，也能感受到他对我的感情，虽然我看不见，但依然能体会到他的魅力和高尚品格。然而我不愿意接受这种不平等的爱，我必须要做点什么能和他站在同一高度——更何况我们身边还有很多“定时炸弹”，现在讲儿女情长也不是时候。

“你舅舅想得到你也行，”雅克拍拍我的肩膀，“不过他得先过我这关。不过现在，你别胡思乱想了，不打算喝一杯吗？”他的脚步声由近及远，在一阵翻找声后又由远及近，之后传来倒酒的声音，我的手里也多了一只高脚杯。“为我们勇敢的玛蒂尔德小姐干杯！”他说。
“干杯！”我把杯子向前伸，听见清脆的“铛”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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