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辫儿九】嚣张09(2)

“哦……”张云雷闷闷地应了一声。
杨九郎听出了少年语气里的些许的失落，他借着余光偷偷往少年身上瞄了两眼，只见张云雷委屈巴巴地垂着脑袋，乖乖地冲着自己的手。
杨九郎终究还是于心不忍，微微扭回了头，轻声问道，“你手还疼不疼了？拿来给我看看。”
张云雷乖乖把自己的小手往前一送。还没等他委屈巴巴地开始喊疼，就见杨九郎拎起自己的手瞟了两眼，扔下一句“不是很严重”，就重新把视线落回了面条上，不再搭理自己。
杨九郎用筷子搅了搅锅里的面条，一抬眼看见张云雷还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这孩子莫名其妙，头都没抬就甩出了一句，“还站那儿干嘛？自己不会去找点儿药膏涂上？还往这火边上站着。”
张云雷被这一句怼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接什么话，愣了半晌说不出话来，见杨九郎专心致致煮面，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也就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厨房。
身边骤然安静下来，就如同整个世界突然从身边被剥离。杨九郎用筷子轻轻搅动着面条，看着水蒸气氤氲而上，忽然有些恍然。在不经意之间，总有几分记忆在记忆的最深处想要破土而出。

似乎总是在不知不觉时，想到自己和李九春过去的种种。自己总是在那人应酬喝醉后，想今日这般，站在冉冉升起的水雾前，煮上一碗热腾腾的粥。亦或是在周末的清晨，自己早些起来，为那人煮上一碗冒着蒸腾热气的面。只是这一切……都只能属于过去了。
杨九郎只觉得眼睛微微发烫。他叹了口气，用空闲的那只手揉了揉眼睛，就当做是那蒸腾的热气氤氲了眼吧。
他轻轻挑起一根面条，用筷子试了试，看起来是熟了的样子，便慢吞吞地盛了一碗面断了出去。刚开门就看见张云雷双腿并着坐在沙发上，一副乖巧的模样，眨了眨眼，眼巴巴地盯着杨九郎送出来的面。
“九郎哥，这面可以吃了吗？”孩子看起来是被饿着了。
“嗯，吃吧，”杨九郎说着，把面往张云雷面前一放。他顺带着看了看张云雷的手。原本纤细修长的手指被纱布裹得一层又一层，严实得不行，还有些药水从纱布中渗透出来，看起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看得杨九郎情不自禁皱了皱眉。
看着张云雷用自己被包成熊掌的手别扭地用着筷子，一口一口吃着面的样子，一瞬间，杨九郎的心柔软了几分。无论这孩子之前做过了什么，但现在看起来，还是个孩子的模样，总是时不时刺激着杨九郎那近乎泯灭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