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的追忆(2)

“累了吗？累了就休息一会，把这些交给我就好。”他那让人安心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恍惚间，她好像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抱住她的人微笑地看着她，朝她递来一个吻。她露出羞涩的笑，闭上双眼，撅起双唇迎了上去。在一片雨打声中，两个人在静谧的办公室里，深情地接吻，然后便是微冷的空气，火热的身体，甜蜜的声音。
“欸？”冰凉的触感击碎了办公室。她有些诧异地睁开双眼，这才发现，迎接她的不是他的吻，而是怀里的枕头。
她回到床上，背对着窗户，看着眼前的衣柜。宴会再过几天就要开始了，可是她连一件像样的礼服都没有。她知道，他会出席这次的宴会，她希望把自己最美丽的一面展现给他。可是，她只有一两件极其普通的衣服，怎么可能穿着它们去参加宴会呢？她曾看见过拉菲她们的新装，虽然那些不是正式的礼服，但是它们的做工十分精致，拉菲等人穿上它们后也有一种说不出的优雅气质。她也知道，拉菲她们的衣柜里有很多衣服，只有自己的衣柜里空空荡荡……
“不，不对。他给我买过衣服的！”她跑到衣柜前，拉开柜门，只见里面满满当当的，一套典雅的礼服显眼地挂在正中间，旁边是一套白色的制服。
“真是的，你怎么把制服落下了？”她看着旁边的人，问道。
“啊？尼米，你在说什么啊？我这不穿着制服嘛。”他拉起她的手，说，“走吧，作战马上就要开始了，大家在外面等着咱们呢。”
“作战？什么作战？”
“当然是……”

她的瞳孔猛地一缩，几乎是声嘶力竭地说：“不，别去！”
“走吧，这次咱们一定会凯旋的。”他的脸上依然带着那温柔的笑容。
“嗯。”她的声音突然响起。
“不，别去！”她握紧手，想拉住他。可是他却和另一个她，迅速地走出房间，只留下她一个人立在原地，双眼无神地看着门口。
“别去啊……”
窗外的雨声更大了，但是这依然不能掩盖连天的炮火声，不断的机炮声，以及那十分轻微的中弹声。
一声惊雷响过，那些杂音倏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充斥天地间的雨声。她颤抖着双手，取出那件白色制服，左胸位置的弹孔清晰可见，淡淡的血迹占领了小半件制服。她把制服套在枕头上，让虚空的衣袖缠住自己，颤颤巍巍地回到床上，闭住双眼。
一切好像回到了从前。他和她躺在一张床上，坦诚相对。房间里的一切不知听了多少他们的情话，不知目睹了多少相爱的情景。他用温暖有力的双臂紧紧抱着她，让自己的胸膛成为专属于她的港湾。
雨渐渐地变小了。她好像穿上了洁白的婚纱，坐在圣洁的教堂中，微笑地看着他向她走来，手上捧着一个精致的戒指盒。
“尼米，我回来了哦……”
再睁眼，雨仍未停，唯有床上一片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