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全员】aph与僵尸6(6)

自从来到这里，王耀一直没有休息，早已疲惫不堪，可心里记挂了太多事，隐隐的不详感始终让他无法安然入睡。
梦里纷乱繁杂的画面让人筋疲力尽，睁着眼睛的尸体冷冷盯着他，胸口处空空荡荡，原本应该是心脏的地方只有一个血淋淋的大洞，僵尸的脸忽而出现，尖长的獠牙冲他咬下，连那一股腥臭味都清晰可闻。他在淋漓的冷汗中醒来，余悸未消。
索性不再试图休息了，王耀推门走出去，想借冷风清醒下头脑。院子里只有本田菊在守夜，清冷的月色打在他身上，一派静谧祥和。
听到动静，本田菊警觉地回头，如一张蓄势待发的弓，时刻准备在遇到危机之后进行攻击，在看清楚来人之后才稍微放松了一些，“耀君睡不着吗？”
“还好。”王耀扶住了头，像是头痛得厉害，不确定自己有没有休息，他的眼睛酸涩无比，看东西都有些模糊，甚至比休息之前更累了。即便如此，他还是看出了本田菊的欲言又止，“你有话想说吗？”
王耀的疲惫显而易见，本田菊有心让他休息，原本想说的话拐了个弯，十分生硬地抬头道：“没什么，今晚月色挺美。”
却没成想，王耀一听这话就笑了出来，在静谧的夜里分外清晰，像是听了个很好笑的冷笑话一样。本田菊只是下意识说出了这句话，本就是作转移话题只用，但眼下他好奇起来，“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王耀笑着摇头，也把目光投向夜空，空中只有一轮硕大的月亮，视线被圆月占满，槐树的枝桠在这个背景下如同向天伸出的鬼手，弯曲的枝节令人不安。“你看这月亮，他又大又圆，就像这天空，又黑又广。”
本田菊礼貌地看着他，赞许道：“不愧是汉字，真是博大精深，令人叹服。”
本田菊想转移话题便顺口提起了月亮，可这月亮，恰巧也不是王耀想提起的内容。月亮对于他们来说早已不是普通的一个景，也不是较为流行的委婉告白这一类的说法，赏月是他们之间已经过去很久的，永远都不会再重现的记忆，只适合在夜深人静时独自回忆，而不是抱着这样那样的目的谈起。
提到本田菊就要牵扯到月亮，说起王耀和本田菊，就要提到赏月。王耀总觉得他就是一个片面的，属于书中的人物一般，只简单地用几个标签来描述便可，而月亮标签的那头，对应的就是本田菊，这样草率又无趣的连线，真的是无聊透了。
王耀是一个生动鲜活的人，漫长的生命里不是只有那几个模糊的、片段式的回忆，他的生命是向前的，不会囿于过去，更不会紧抓着可笑的、远古的过节和恩怨不放。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些，眼前的本田菊与他一同经历了千年的光阴，岁月同样不为他留下痕迹，在这个表情淡漠的人身上，只有黝黑的眼睛是变化的，偶尔露出的颓靡，振奋，失落，都在表达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