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其一)(2)
“吹嘘自己是中学的棒球王牌,我可是连这样的谎都觉得难以启齿的。”澄清了态度,“如果记忆没有出现偏差,在白色房间里,Y拥有着‘百科全书’这样外号的。”
“记忆里,能被称作百科全书的,可只有那位亚里士多德呀!”
“那位证明了女人牙齿会比较少的生物学家?”
“瑕不掩瑜啊!他终究是很伟大的一位学者嘛。”
“话说回来,只要有过接吻的经验,就会清楚那个结论的荒谬了吧。”
“清隆,”
带着略显尴尬的笑容。
“好恶心!”
失败了吗?果然这种笑话和帆波绝不相配呀。
“抛开那位热爱真理的古希腊人,‘百科全书’不过是她被迫得到的夸张的绰号,”重新接续起话题,“但关键在于,Y仅仅是知道知识,而无法运用它们。”
“运用?”
“简单说来,”想到一个恰当的比喻,“Y就像Google一样,能够搜索到指定的内容,其中却没有丝毫自己的见解。”
“从苏格拉底以降,经历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奥古斯丁、阿奎纳,直到马基雅维里的转折点,接续着斯宾诺莎、霍布斯、卢梭,直到边沁、密尔之流,整个西方政治思想史对于Y而言可以称上信手拈来。于是,她也是考试中唯一能和我战成平手那位。”
“不经意间又将自己夸耀了一番诶!”
“可她只能重复书本里的知识,一旦要阐述自己的观点,便只会交出一张空白的试卷。”
“只有记忆而没有思考吗?”
精准的概括。
点了点头,“理所当然,这样的试验品是毫无存在价值的。”
“所以她的结局呢?”
“几次尝试无果后,终于确定了Y残次品的定位,大概是依照一般的流程处理掉了。”
“处理掉了。”重复着几遍,“那个地方能被摧毁,真是太好了。”
“瑕疵品终究拥有着存在的权利。”
“不单单是如此!”语气突然加强,“之所以抱有瑕疵,罪魁祸首正是白色房间的教育方式吧!用那样残酷的手段,培育出的只会是畸形品吧!”
“噢。”
“不是在指清隆啊!”发觉我的反应后赶忙进行解释。
“关于瑕疵品这点我倒是没打算否认的。”
“不要自暴自弃啦!清隆已经转变很多了呢!”
“这点或许应该归功于幸运地遇到了帆波。”
“又要重复那番陈词滥调了吗?”虽这样说着,流露出来的喜悦却难以掩饰,“但从某种角度而言,清隆确实十分幸运。其他那些人,他们只能接受失败的命运,被默不作声‘处理’掉。即使侥幸逃脱,恐怕也要一直承受着那段烙印。”
“过深的伤痕,纵然伤口愈合,疤痕仍会长久存留。”
而新入学的那位一年生,正是再好不过的一个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