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厉尘澜同人文:葬魂 （二十九、囚徒）(3)

他只觉眼中刺痛难耐，一眼也无法多看。慌乱垂眸时，却又借着微光，发现她衣裙破败，手上鲜血流淌，正微微战栗着。
再也抑制不住心间刹那弥漫的疼惜，厉尘澜终于不得不承认，即便锦觅欺骗他，背叛他，甚至想要杀了他，即便他恨极了她，却仍还在情难自抑地念着她。他厌恶这样的自己，可看到她受伤，又心疼得无以复加。
他没法骗自己，因为从醒来那日起，他就一直在盼着她来，哪怕只敷衍一句“让一切都过去吧”，他就会立即点头原谅她。
可是，她的神情太过伤人。
她此次来，必定是连敷衍也不愿给的。
那他宁愿她从未来过。
“不要说那些话。”他低声地祈求她，“不要说那样的话。”
他恨这样的自己。
锦觅轻哼一声，没有理会他的祈求，仿佛他是什么无关紧要的物件：“你还活着。”
“不要说那样的话……”他已经快要卑微进尘埃里。
她的手掌抬上去，再垂下时，上面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得很干净，语调轻快地说：“今日领着天兵去镇压万戮门那些个邪秽之物。他们对你倒还忠诚，这短短半年不到，已为了你同天界作对数次了。”

厉尘澜瞳孔骤然缩了缩，难以接受地抬眸看她：“邪秽之物？”
她撇撇嘴，冷然道：“怪我当初太单纯，竟还觉得万戮门之人尚且有救。邪魔终究是邪魔，同你一样，天地难容！”
他下意识想要往前，可被捆龙索牢牢锁住，只能徒劳挣扎片刻，虚弱得像是垂危之人，无力质问她：“你将万戮门如何了？你将他们如何了！那可是你当初——”
锦觅脸上片刻浮现过往狡黠的笑意：“你猜？”只是片刻后，那熟悉的灵动模样便一去不回，又只剩下冷漠：“不过是除掉几个起事的罢了，只要他们乖乖听话，我倒也不至于赶尽杀绝。”
她停下，静看他许久，而后嗤笑出声：“我当初随口一句，你却当真了，只可笑你这个魔王之子，还觉得能领着魔界门派行正道，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厉尘澜如今一点也摸不透她，看着她转瞬间从一个模样变成另一个模样，只觉得陌生而可怕。那个他一直不愿去承认的事实，现下似乎也变得无比确定了——从一开始，她就在骗他！从来没有随性不羁的锦觅，只有天界水神锦觅罢了！
是否，一切都是一场局，从一开始便设计好了，只等着他一步步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