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眼中的风景（微糖）(3)

“但工作…“
“工作待会再做。”毕竟，这房间里不是什么时候都有阳光的。
“天使…咳，好吧。”博士收好了文件，踱步到窗前，阳光热情地亲吻着他的面颊。
“这句话来自于一个故事。从前，一位医生在解剖一名溺亡的年轻水手的尸体时，惊奇地发现，他的眼角膜上竟然有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吃饭的景象。医生讲这件事告诉了一位小说家，小说家一想，便说出了这位水手的经历。
“小说家说，这位水手是不幸被卷入大海里的。他在海里挣扎着，再快要溺死时，抓住了一座灯塔的窗户。他正想大声呼救，却看到了灯塔里的人。一家三口，再享用着美味的晚餐，享受着难得的重逢。他不忍心去打搅那一家人，他不想因为自己破坏了这温馨的一幕。
“他想到，如果自己也有妻子，大概也会和这一家一样吧。想到这，他就更不愿意去打搅他们了。因为这美好又脆弱的幸福，会很轻易地被击碎的。他的手死死地抓住窗台，鲜血从指缝渗出又被海浪冲走。但他仍笑着，他已经陶醉在这平凡却珍贵的幸福中了。直到海水填满他的肺部，他才心满意足地闭上双眼。”

“嗯……”
“就是这样。这位水手，是最高尚、最温柔的人了。”
阿米娅注意到，博士的眼中闪动着向往的光芒。但她不清楚，博士憧憬的，是那平常的生活，还是那名水手。阳光 渐渐从博士身上离去，不多时，那双眼又会隐没在阴霾中。阿米娅迅速贴近了博士，踮起脚，双手抚着冰冷的脸颊，抬起头，双眼注视着那不断躲闪的目光。
“阿…米娅？”
“博士，我想，看看你眼中的风景。”
“风景啊。不，没有的，没有风景。只有…只有杀戮、罪恶、战争，连最基本的自我都没有。”平静的语气，却掩不住溢出的感情。
“就算这样，我也要看。”不会让你一个人背负所有的，绝对不会。
“那，好吧。”
她看到了冰冷若凝泉的目光，泛不起一丝涟漪。
冰封的湖面上插满了滴着鲜血的刀枪，荒芜的旷野上堆满了温热的尸体。在那堆尸体中间，有一个还活着的男人。他跪在地上，将一把又一把生锈的长刀插入自己的身体。阿米娅能听见刀刃划过皮肤的声音，能听见鲜血滴落的声音，唯独听不见呻吟声。那个男人只是机械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若不是他身体各处正汩汩流淌的鲜血，阿米娅兴许会把他当作一副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