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弦外声里 第六章：秽语•清音(4)

这是一条很长很直的路，路面其实很宽，被行道树隔开后却多了一分狭长感。
路就在家附近，但壳已经很久没在上面散过步了——他一个人的时候也很少散步。
两个人就这么在路上走着，不知道目的，不知道距离，不知道过了多久，知道的只是一个早已被定好的方向。
直走到一片正在施工的楼区附近，壳依稀记得那是小时候父母带自己看烟花的地方。
壳停住脚步。
“就在这儿休息？”
“嗯……”
两个人并排坐下。
“以前，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商业区放的烟花。”
壳用手指了指天空西南角——现在那儿已经被新建的楼层遮住了一大半。
“我给你变个魔术吧。”
卷麻利地站了起来，没拿吉他的左手握成拳头缓缓举过壳的头顶，然后五指突然张开。
“刚刚我在你头顶放了一朵烟花。”
风很静。
柔和的晚星早已一一就位，透过树枝围起的画框，可以清楚地看到它们点缀在深蓝的画布上。

路边灯光为清冷月色笼罩了几度橙色的柔和。
吉他发出泠泠的乐声。
很难想象此刻拨弦的人就在昨晚还命悬一线。
“你弹的……和别人很不一样。”
壳喝着啤酒说。
“因为我和别人很不一样……”
“你知道吗，其实音乐是可以传递很多信息的。不同的音符组合、不同的编曲、不同的乐器，都能传达不同的信息。”
“那现在是——宁静和愉悦？”
“孺子可教！”
乐声继续，只是变得更加轻快悠闲。
“如果你能改变万物定律，你会让一切永远停留在此刻吗？”
卷突然问壳。
“可能吧……不过不能也不要紧，反正以后还会有很多这样的时刻。”
壳说的很对。
以后的许多个夜晚，一条路上会有两个人，路过初绽的海棠，听过和鸣的跫音，踩过栾树的黄叶，然后在无雪也微寒的冬夜，折返回家。就像现在。
知道有个家，然后回家，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