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花】My bio sheep.(4)

他沉默了一会儿，“mh……那就叫你某幻吧。”
某幻。我小声在心里念了一遍，然后点了点头。微弱灯光下我望见他的眼睛变得明亮了些，不是梦中电子羊随时亮起的霓虹灯管，是最纯净又清澈的眼睛。我每日看见的那些落魄和灰蒙蒙的眼睛出现在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他们无神且空洞，或许他们的思想连复制出来的仿生人也不如。
“某幻。”他扯了扯我的衣角，我恍惚看见他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笑，轻柔又甜腻，与其他人僵硬的笑大不相同。我感觉他的手有些颤抖，或许这个笑是为了安慰我吧。
我抚顺他额上翘起的卷毛，“别怕，我在。”
03
我在充斥着机械与腐败的城市角落里找到了一只生物羊。他蜷缩在充斥灰尘的角落里，在我的注视下沉沉睡去，他的睫毛很长，眼角粉色的小花带着一点点浅薄的光，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着。看了许久后，我小心地为他掖好被角，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天花板上的墙皮又掉下来几块，重重地砸在地上。我清理完灰尘，让自己的身体重重倒在床上，迷迷蒙蒙的睡去。

梦里的电子羊容颜忽而变得清晰，像是突然从360p拉到了1080p一样，但那只羊，是花少北的模样。他的羊角变成了镀彩的金属，清澈的瞳孔变成了灯管，我下意识后退，他轻飘飘地向我飘来，身后的电线因为移动被扯断，纤弱的双手捧起我的脸，想象中冰凉的触感没有传来，取而代之的是柔软又温暖的唇，我猛地惊醒，望见天花板上失去墙皮的水泥部分，手指轻轻拂过自己的唇。梦中的触感那样真实，唇与唇的相碰。
我直起身跳下了床，小心翼翼地溜进地下室里，花少北已经醒了，呆滞地坐在床上，纤细的双腿光裸着露在外面，听见声响后他转过头来，白净的脸上挂着泪珠。他定了定睛，眼角好像又滑落了一颗泪珠。
我走到他身前蹲下，他小心地扑进我怀里，把头埋在我的颈窝，我感到他的眼泪洇湿了我的衣服。他的身体在小幅的抖动着，我有些僵硬地搂住他，拍了拍他瘦弱的脊背。
“做噩梦了？”我小声地抛出疑问。
“嗯。”他小声啜泣着答道。
不久后他轻轻脱离我的怀抱，我望着他清澈的深蓝色瞳孔，像是从未见过的蓝色天空那样，我突然很想和他一起逃出去，从这个布满工业灰尘的地方逃离出去，逃离到其他的星球，看一看蓝色的天和白色的云，我们可以坐在小山上看日出和日落，听潮汐拍打在礁石上，溅起一朵朵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