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CY水仙文《怪谈之为虎作伥》下 all卷(4)

迟钝如壳也能感觉到小伥鬼的异常。
他越来越喜欢坐在那棵该死的树上发呆，如果壳不把他硬拽下来，他大概恨不得长在那棵树上。
小伥鬼脾气一直都不算特别好，但偶尔也会给壳一个笑脸。自从跟和尚下山玩了一圈回来后，卷就再也没有笑过了。
卷的瘴气封锁了整个白头岭，人进不来，动物出不去，倒是难得的清净。
小伥鬼夜夜抬头望着月亮发呆，壳索性化作原身盘在树下守着他。
他一向把小伥鬼看作自己的私有物，早知道他会变成这个死样子就不该纵着他跟和尚下山去。
他的伥鬼，他打得骂得，但怎么也轮不到旁人。壳认真思索，若是吃了那和尚大约得损多少道行？还化得了人身吗？
化不了人身也无妨，大不了这几十年不近小伥鬼的身就行。
便宜他了，等自己再修出人身可要向他讨个够本……
还没等壳琢磨出个结果，树上仰头发呆的小伥鬼突然开口唤他：“阿壳。”
“嗯？”
“你要不要换一只伥鬼？”

老虎一个翻身化作人形，壳皱眉握住卷微凉的脚踝，“你说什么？”
往日里十分畏惧他的小伥鬼今天胆子似乎格外的大，哪怕幻身都快被捏碎了，也只是垂着头平静的看着壳。
“换一只伥鬼。”卷重复。
“为什么？”
“我不想做鬼了。”
“你想去做人？”
卷摇头。
“不想做鬼也不想做人，小伥鬼，你想做神仙吗？”壳勉强一笑，握着伥鬼脚踝的手用力到有些发抖。
“给我下来！”卷被狼狈的拖拽下来，壳抱他抱得很紧，像是要把他的幻身揉碎融入自己体内。
小伥鬼从来不曾反抗壳，他的喘息和身体回应都在，他只是不再看他。
壳郁闷极了。
十辰于就守在白头岭山下。
壳一早就知道。
小伥鬼大概也知道。
十想要解开卷的心结，卷不快乐，他情愿他能毫无牵挂的去转世投胎，也不愿自私的将他锁在自己身边数十年。
失去了卷的十辰于颓唐了很久，而后在某一日清晨重新找回了魂魄，整理好自己，安排好了其余琐事，一个人踏上了去往临西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