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宫】桑榆未晚·拾陆·落魄江湖载酒行(10)

想要舆论分散，空穴来风的说词不攻自破，又不得罪朝廷，稳当民心。舒老爷子笑得一脸慈祥，双眼滴溜溜地转，荣王妃红颜薄命逝去多年，若是能在此时与鳏寡独身的荣王结亲，所有的问题立马如烟消散。而他的孙女，舒家大小姐舒雅婷，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烟雨如画的江南水调歌头，荣王府位靠西湖南畔，李承焕穿着光鲜亮丽的锦缎华服，盘坐在首席中央，笑盈盈地正和自己博弈对棋。案几上摆放着汝窑官瓷碗，盛的是毛尖茶，远远闻着香气四溢，便知不是凡品。
早到的几位商人们面面相觑，手里抬来奉承的宝石、黄金、珊瑚等物与荣王爷身后百宝架比起来，黯然失色。心底默默啐了口，果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来了？本王身子骨近日不太好，不方便起身相迎。”李承焕扯了块绢帕，掩盖桌上棋局，笑容亲切温和，抬手唤婢女奉上香茶，客客气气地说道：“这是圣上赏赐的君山毛尖，配上钱塘的好水，那味比我在上京吃的还香了几分，大家快尝尝。”
一杯下肚，口齿余香，果然好茶。
丫鬟们继续奉茶，荣王于各位闲扯着碎碎家常。日落西山红霞漫漫，李家夫妻二人款款而来，李家小娘子身上穿的是七里丝裙，头上随意戴的是上百颗粉色珍珠串成的蝶戏牡丹簪，腰挂白玉佩。

明眸善睐，眉眼弯弯手挽着她的夫君，李家公子人站在那里，茶未饮完半杯，就有几位关心诸子百家的富商前来搭话寒暄。
“哎哟，李公子真是深藏不露啊，诸子百家二日战群儒那场，说得漂亮。”包盐商笑嘻嘻地拍着肚子，夸道。
“不知李公子经商，常驻那地呀？” 洪大当家问道。
“西洲，初次下南，还望各位多多包涵。”李承鄞笑容和煦，逐个与各位商会会长们，握手言谈。
携有家眷者，双双入座右侧鸳鸯席。偶有两三人结伴过来，与对席当家的说几句客套话，宴会上的空位慢慢坐满，却迟迟不见酒菜端上。
小枫坐得有些乏累，眼前果盘里的紫葡萄已经被她扒秃了，皮和籽儿堆了一堆。皇后娘娘已经开始，敲着月牙形的刀刃，默默在心里琢磨，这莲蓬该怎么削。
而李承鄞一脸淡然，点头端茶的和幽州盐商聊上几句，兴是与盐商说得过于开心。身边的小娘子忽然静悄悄地，让他有些不自在，余光一瞥，这女人掰下半个莲蓬，拿把弯刃小刀对着翠绿色的莲子横竖比划。他朝她摊开手掌：“给我。”
努力和莲子做斗争的小枫，头也不抬地继续苦干下意识嘴里着搭话：“等等…这…”话落半句，攥手里抠了一半的莲子，被一把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