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惊蛰之旁观(5)
孟鹤堂这个人有一个优点,就是酒品特别好,无论喝了多少,他都让你觉得仿佛这个人就不会醉一样,他永远都是笑着坐在那里嗓音低沉的清晰地说着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就像现在,他坐在包房里和对面的栾云平说,我有时候真是想不明白周航到底咋想的?我妈他们年纪大身体不好,我让他体谅一点,给我点时间,栾哥、四哥还有饼哥,你们说我难道有错吗?我俩本来就不正常,想让父母接受不好好想想能行吗?他以为这是菜市场买菜啊,这家砍价不行再换一家?这么多年,他怎么就长不大?
栾云平看着眼眶开始变红的孟鹤堂拿眼神示意烧饼,烧饼立刻接收到信号,起身出去了。曹鹤阳拍着孟鹤堂的肩膀,安慰他,你也知道九良这孩子的脾性,他就是一个闷葫芦,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不说,但他对你肯定是真心的。这个我和老栾可以拍胸口保证,是不是,老栾?
栾云平见状接过话,老四说的对,小孟,当初你选择这条路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会有多难,这些困难你都应该预想到了,哥哥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但是两个人在一起哪有不吵架的?再说你俩还是搭档,这里一层外一层的关系,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走过来了,以后还有更长的路要走,你年长,在九良面前多包容,有什么不开心的你就喊着我们这些哥哥,无论什么时间,只要你开口,咱们就不醉不归,行不行?
孟鹤堂点上一根烟,狠狠地抽了一大口,看着眼前的烟圈慢慢放大有瞬间化成烟雾,抹了把眼角,又喝了一大口啤酒,低着头看着空了的酒杯,家里的不认可、周九良的不理解,还有许多许多的情绪一起交叉着充斥了他的大脑,他的声音愈发喑哑,他说,我就是觉得他年纪小,性格又有些孤僻,虽然与每个人都交好,但我知道其实没几个人能真的走进他的内心,我就告诉自己,要好好的保护他,照顾他,台上也好台下也罢,尽最大的能力宠着他。他的心思我一直都知道,总想着等孩子时间长了就会想明白,可是当他真的哭着抱着我问我“他喜欢我要怎么办”、问我能不能要一个亲吻的时候,哥,你们知道我心里怎么想的吗?我是个正常男人,刚离婚不久,可是我仍然顺着他,亲吻、拥抱、同床共枕、像一个女人一样躺在身下承欢,无论我心里再不适,我都努力克服,不表露一分一毫,谁他妈又能理解我?
孟鹤堂沉浸在自我的发泄里,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门打开又关上,直到有人拿起他面前的酒杯倒满递给他,他费力的抬头,看着站在他身旁笑着看着他的周九良,孟鹤堂觉得自己的酒已经醒了大半,他站起身想要拉住周九良的手和他解释,周九良却只是将酒杯放到他手里,然后另一个手的杯子和孟鹤堂的碰了一下,两个杯里的酒洒了一些在两人的手上,却无人有心理会。周九良将杯中的酒仰头喝尽,然后拿着空酒杯示意孟鹤堂,孟鹤堂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动作,栾云平和曹鹤阳站起身,看着两个人,九良,孟儿喝多了,说的都是胡话,你别和他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