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落》（十二）我想让你带我去南海(2)

“不是…”
“哎呀，你越发的磨磨唧唧了卅子。”
“川哥儿，你听我说完。”木卅甩开他的手，转而按住相天川的肩膀，低声凑近说了几句话。渐渐的，相天川本懒散的眼神开始变得不可思议，紧接着蹙了眉头。
“这是…雪？”
“是的，少主。”
舒凰城寒风多日，终于在晌午飘起了这一年的第一场雪。一白发翁坐在茶楼窗边静静地看着桌对面的年轻人。
一身银氅披肩的云忘白，纤长手指握雪花，那眼神淡如止水，却又明亮十分。“怪不得今日出来冷了些。”他收了手，素白的颜搭着外面刚下的雪，显得越发冷清。
白发翁呷了口姜茶，不经意间瞥了眼楼阁屏风外露出的一处衣角后，笑道，“一群尾巴碍事。”
“不必理会。”云忘白轻吹茶叶，没有看向那里躲着的人。茶白雾迅起，他放至鼻前闻了闻，微皱眉头。
“少主找到我，怕不是只喝茶吧？”
“先生所言极是。”云忘白抬眸，一双长目略显孤寂。“半月后，我便听父王的话启程回龙绡，但…”
“少主可还有未完的事？”
云忘白此次来千枫国说是带着南海鲛宫的诚意和谋略，但终究是想见一见那人。现在一切照着他们所想的方向发展，可那人却不是。

黄海童一双老眼早已历经世事，怎会看不出他们少主的犹豫。
“若是有放不下的人，为什么不将他也带走？”
“先生。”云忘白苦笑了一声，“已经在做了，却不知，是不是错了。”
“世上的感情，没有孰对孰非，心之所向罢了。”
“那弟子此番在此别过。”
云忘白随即起身，双手前恭，白发翁虚扶。衣袖相擦之时，已然将手中之物递了对方袖中，而黄海童哼起了曲儿，大摇大摆的先行下了楼。随后那群跟着云忘白的人隐了身形。
“少主，”阿绿一直在茶楼外候着，此时见云忘白出来，便撑起了骨伞。
“不必，”云忘白摊开手，任由雪花飘飘洒洒落于掌心，看着那随即化水的雪瓣定了定。
“南海从未有过雪，就这样走吧。”
“是。”
“少主，近日天寒，皇上赏赐了狐裘大氅。”
“知道了。”
阿绿跟着少主在几条街巷转来转去，才发觉少主不是要回宫。眼看着云忘白被雪白了头，阿绿一个箭步上去，又撑了骨伞。他也不明白少主要往何处去，却在不经意的抬眼，看到巷子里的一角露出远处相府的楼阁，阿绿有些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