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带卡】枯木·番外·我们去向何方的未来(2)

阿飞靠过来的身躯一半温热一半冰冷，去除手套后的一只手是死灰般的惨烈白色。斯坎儿轻柔地拍着他的背，像呵哄幼儿的母亲。“天黑了。”斯坎儿低下头与阿飞对视，月光下脸庞上的紫色胶布与松软的棕发，让阿飞连眼睛都不想眨。那只惨白的手抚上斯坎儿的下巴，捂住那里的一个小小黑痣。这样就不会有讨厌的感觉了。“天黑了哦。”斯坎儿无奈地笑笑，没脾气地一遍又一遍在阿飞耳边重申，一遍又一遍地念着阿飞的名字。
“obito....”斯坎儿最后轻轻念着的名字，与阿飞无关，他怎么会认识那个名为“带土”的少年呢？他只是一个受尽前辈欺压的新人而已。
“阿飞......”斯坎儿定定地喊了阿飞一声，眼中有的是那样的哀伤悲痛，那种冰冷的、无望的、决然的爱意。
{我为了守护过去的你的意志，要斩杀现在的你。}
阿飞抽走了自己的手套，跑到他们身后大树的另一端，难受地望着月亮。清冷的圆月隐约漏出血色。四周景物也多了一份缥缈而不真切。像这个世界堕入疯魔。
可是，即使这里如此虚幻又怎样呢？即使是梦境又如何？潜伏在内心中的恐惧不会消逝，反而更加明显，更加方便观测自己真实的妄想。“带土”是已经死去的，卡卡西却不曾忘却“带土”。

现在，斯坎儿也是带土的了。
阿飞只要一直一个人就好了。毕竟......我只是“阿飞”啊......剖除一切伪装的斯坎儿还原成卡卡西，与月之眼幻境的操纵者“阿飞”厮杀，最终击败了四站的罪魁祸首，并继承故友遗志成为火影。然后，幻境里空旷的街道，整片屋舍，永不醒来的居民，这些都是他的了。但是他失去了“阿飞”这个名字，成为无人幻境中的幽魂。又有何人知晓，“存在即为真实”这一真理呢？那些人人得其所愿的世界，的的确确都存在着。失去神力维持后，与现世切断联系，杂糅成了现在这片大陆。这里的所有者，是一个连代号都没有，什么都不是的男人。他每天在街道上穿行，看着那些无论死去还是存活的人永远沉眠的样子。有金发火影和他火红色长发的妻子，有棕色头发像百合一样温柔的女性，有红白团扇标志一族的族人，也有自墓碑下传来的平稳呼吸。所有人都安详于梦境，这就是“什么都不是的男人”所希望的世界。
可是他什么都不是，从不属于过去也将绝不属于未来，他孑孓一身在梦境清醒，贪恋片刻的轻松。心底负罪感每日每夜增长。这长久的孤独几乎都将他击溃。日升月落，斗转星移。他试过在一个地方熬过365个日夜，只是看着云的游移，闭目静听枝叶互相敲击。他感觉身躯也干枯在这片大地上，寸寸龟裂，化为尘埃，亦或思维随时间一同腐朽。可他没有失去意识。他与这个时空都永恒不朽。树木生长却从不枯萎，人们沉眠却从不醒来。一个没有死亡的世界，同样意味着不会新生。他张开双臂，似是要拥抱太阳，与他们的灼热相互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