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人
“哟,小奇,出来了,今天是哪里出事儿啦?”“爷爷,李庄村长儿子结婚”张爷爷是小奇的对门,说是小奇,其实小奇也已年近三十,说完小奇便往李庄去了。
奇人走在路上,衣服显得有些破烂,是从垃圾场里捡来的,脸上倒是干净,头发也整齐,不远方隐约传来喜乐声和鞭炮声,他不急不慢的走着,奇人两天没吃饭了,他一直跟着婚礼的礼队走,跟的不仅不管,有时还会歇歇脚,奇怪的是,每次婚宴到了宾客散去,桌上只剩残羹冷炙之时,奇人便出现在饭店门口,附近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他,他便在服务员的注视下将桌上的剩饭一扫而空,吃了个肚溜圆儿,拂袖回家了,这一回,又是两三天不出门了,家中有口水井外,再无别物,也不知这两天里吃了什么。
这天他起了个大早,五点便起了,洗把脸,水缸里照照镜子,沾点水捋捋头发,整整衣服,奇人便出门了,走走停停,午后二时,他来到四十里外赵村的饭馆儿,门前还散着些白纸,今天村里李老头发丧,八十二了,老死的,奇人进门一看,八桌大宴,宾客散去了,又能大吃一顿,吃完了,他又走了四五十里路去了小李庄,下午八点到的,今天小李庄村长儿子结婚,十六桌,奇人一扫而空,摇摇晃晃走回家时,已是后半夜二点了,倒头便睡去了,这一睡,又是二三天。
小时候奇人家里就父母二人,薄田二亩半,养不活三个人,奇人从小吃不饱饭,父母也不给他好饭吃,按理说,这奇人该长得面黄肌瘦的,可到了六岁,他却比同龄孩子高一截,原来这孩子从四岁起就开始讨饭,因为奇人四岁开始就饭量奇大,一到饭点,父母就将奇人赶出家门,奇人没办法,只能挨家挨户的讨饭,一顿吃二三户,巧的是,每次他敲开人家的门,人家都刚好做完饭,他伸手便能要来碗热汤,得一粗面窝窝头,每户虽讨的不多,但一顿吃二三户也吃的挺饱,到了八九岁,奇人更健壮,开始到邻村讨饭去了。这天晚上讨完饭回家睡觉,发现父母竟撑死了,肚儿吃的溜圆儿,眼却翻了上去,手上还拿着生的麦子。奇人摇了他们一会儿,等到他俩身子都凉了,奇人跑到村长家,对着村长磕了五个响头,村长才叫人用俩草席将他父母包了下葬,因为死的难看,村长没让他俩进祖坟,在乱坟岗找个地方埋了,没个墓碑,奇人便把家里装粮食的袋子放到了他们尸体上,拿了两块砖压住了,就当了墓碑,那天奇人在这碑前跪了一夜,第二天的中午才起来,像是得了道似的,走了一下午,来了三十里外的小李庄,到了村里的饭馆,村里乡绅婚礼,办了十八大桌并四小桌,宾客散去,二十二桌的剩饭,吃完后,会了家,睡了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