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尚】金腰带(2)

尚九熙面不改色地正要挪开目光，对方抬头与他对视了——阴森。像阴沟里生长发芽的种子，生出的藤蔓畸形异样，但是要能够存活生长，它会不惜一切代价将所有其他生物残杀碾碎，作为自己的养料。眼白狰狞的血丝里还有恶欲，不加掩饰的恶欲。
尚九熙活了三十年，第一次被看得浑身一毛。
“他是谁？”
“Frank？”介绍人扫了一眼，不屑地耸耸肩，脸上露出一种怪异的厌恶，“怪人。为了训练做拳馆的清洁工。这人跟毒蛇一样，独来独往的，为了钱什么都干得出来。”
“是吗？”
尚九熙一招手，“让他上来比比。”
“Andrew，你认真的吗？”
“当然。”手指落在全场最高大强壮的美国人身上，“和他。”
“谁赢了，我就选谁。”
擂台的准备需要时间，尚九熙被汗馊味逼出去，靠在后门口抽烟。
“你是谁？”是句英文，带着股子北京味儿。
“ufc经纪人，尚九熙。”尚九熙吐出一口烟，走出烟雾的脸变成了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向他伸出手，“你好，Frank。”

来人没理会他示好的手，“何九华。”
经纪人没介意，笑容更深了些。何九华的视线里没有这个男人笑眯眯的脸，只有他从墙上靠着站起来时柔软的腰和细长的腿。
对方的目光仿佛在把他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剥掉。尚九熙的笑僵了一瞬，伸头在他眼前晃了晃，
“何先生？”
“……嗯。”
这人是烟嗓，单独的语气词经过他的胸腔和喉咙从嘴唇里冒出来，带了几分难以解释的色气，
“你觉得谁能赢？”
何九华出来的目的有两个，和他立赌赢钱是第一个。他已经做好了尚九熙会说Big man的准备，下一句就提赌约。
“你。”
何九华一怔，不无吃惊地重复了一遍，“我？”
“嗯。”尚九熙却似乎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我想签你。以后我们就联手，在ufc拿下每一场胜利，到时候你戴着金腰带站在台上，我就是你身边最重要的推动者……”
“知道地下拳场的规矩么？”
何九华冷不丁一针戳破了他美滋滋吹出来的梦幻泡泡，
“今天为了你，我俩得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