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春虚糖文）(3)

他用力地挤着。他的力气似乎很小，人群没有因此动摇许多，也不见感到烦躁的表情。他慢慢地一步一步朝门口靠近，肩膀抵着人群的缝隙，另一只手仍是死死地抓着她。
我闻不见巧克力的香郁气息。我看不见玫瑰的娇艳欲滴。他的手在人群的推挤下愈发力不从心，似乎下一刻就会被松开——但那里，两只手紧紧地连接着，他的，和她的。很费力地，仍然连接在一起。
他的手，老筋虬结突出，但似乎只要仍有一根手指相触，他便有足够的力量带着她离开人群；她的手，捏着宽厚的手掌，似乎只要仍有一根手指相触，她便有足够的勇气与信心跟着他离开人群。
她是如此信任着他，无需多言，只需要看向那双眼睛；他是如此想回应这份信任，无需多言，只需看着他往外奋力挤着的身影。

他就这样挤着，挤着。没人为他们让路。没人注意到那双紧紧连接的手。
电车在站台停稳，他们终于下了车。他似乎是精疲力竭，在站台上轻轻地站立着；她似乎是心满意足，在一旁柔柔地挽住他的手臂。
车身缓缓地开动。我望向车窗外，终是寻不得他与她的背影。
站台上，有人在长吻。
远处，卖花女捧着玫瑰。
今天，是七夕。
The End